“……”
路风一仰头,将自己重重地摔回床上。点滴管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药水还有多半瓶。
谢蓝玉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路风躺在枕头上,侧过头瞥着人,开口问道:“你找到工作了吗?”
“没有。”谢蓝玉说。
路风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过来,我和你说句话。”
“就这样说。”谢蓝玉没有挪动身子。
“行行好,你离近一点,我有分离焦虑症。”
“……”
路风声音有些哑,面色还很红,他这样说话,有几分央求的意味。
谢蓝玉无声地叹口气,倾了倾身子。
路风面具欣喜,又带着谨慎,“我是认真的,你能不能别躲,至少像之前一样。”
烧得水雾蒙蒙的眼睛近在咫尺,谢蓝玉闻到止咳糖浆混着柑橘香水的气息,那味道像团火,灼得他喉咙紧。
“你不清醒,路风。”谢蓝玉一字一顿道。
他起身,布料摩擦声突然响起,路风不知哪来的力气拽住他衣角,“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
尾音化作一串咳嗽。谢蓝玉想掰开他手指,垂眸却瞥见贴着纱布的手背。
他沉默片刻后,轻声说:“我的世界就这么小,根本藏不到哪儿去。”
谢蓝玉坐回椅子上,微微低下头,“我做不到像你一样无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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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路风不一样,完完全全的不一样。
他早就习惯了把自己层层包裹,脆弱和渴望藏在心底。
路风热烈又直白,爱憎都写在脸上,可以勇敢地袒露真心,不计后果地表达情感。
所以……
“我很羡慕你。”谢蓝玉抬眸说。
路风差点就要起来抱他了,护士掀开门帘走进来,“欧呦,药水都没了,你们怎么不喊我。”
路风一个大无语,心道姐姐,你耽误我开屏了!
他“啧”了一声,“拔吧拔吧。”
拔了针,穿上衣服,两人出了诊所,往宿舍走去。
“你这种情况应该住酒店——”
“我这种情况就适合住宿舍!有个人看着我,不然我死了都没人知道。”
“不会的,酒店会有人打扫。”谢蓝玉说,“可以现。”
路风捂着头,“被你气的头疼。”
走廊的声控灯时明时灭,空荡荡的楼道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回荡。
突然回到宿舍,路风蔫得跟茄子似的,家里宽敞明亮暖和,有吃有喝,多爽,是真不想回到这破地方。他关上宿舍门,心里直后悔,早知道就把谢蓝玉拐去酒店。
他萎靡地脱了羽绒服,“有热水吗?我想冲一下。”
谢蓝玉正开着柜门找毛巾,“忍两天吧,病好了再说,你的手也不能着水。”
路风浑身不得劲,“小伤口明天就好了,不洗澡太难受了。”
他说着话,目光在谢蓝玉桌上来回逡巡,真的很干净,或者说东西太少,一眼扫过去一目了然,因此桌角里那几枝玫瑰花显得格外突兀和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