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死了我父亲不够,还要把我狠狠踩进泥里,折磨了我整整三年,後来还提出那种卑劣的要求,才肯给我导演权。你根本就德不配位,你小心遭报应!”
宋砚珩:“……”
苏觉浅就如同宋砚珩最开始判断的那样,是个连爪子都没长齐的小野猫,连骂人都骂不出一个脏字。
不过即便是这样,这些字眼还是进一步点燃了宋砚珩心头的怒火。
“苏觉浅!”他厉声喝道,周身散发出骇人的低气压。
苏觉浅都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
宋砚珩站在原地,手背上几道血痕分外刺目。
院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以及那碟被遗忘在地上的,已经凉透的羊奶。
好一会儿後,宋砚珩冷声道:“方为然。”
方为然无声地飘了过来,恭敬地道:“老板。”
“去找猫。”宋砚珩的声音冷硬,带着压抑的火气,“刚才跑丢的橘色小奶猫,找到它。带它去做全面检查,办好领养手续,送到庄园交给陈伯,让他好好养着。”
宋砚珩顿了顿,补充道,“告诉陈伯,猫叫橘子。”
方为然应下:“我马上去办。”
宋砚珩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神复杂。
等苏觉浅回了庄园,就会知道他宋砚珩还没那麽下作,会跟一只猫计较。
*
夜晚,村民们照样载歌载舞。
在村中最大的晒谷场上,篝火燃起,烤全羊滋滋冒油,村民们热情端上自家酿的香醇米酒。
气氛热烈欢腾,衆人推杯换盏,笑声不断。
唯独宋砚珩,一杯接一杯地闷头灌着酒。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浇不灭他心头那股越烧越旺的邪火。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死死锁定在场地另一边。
林屿正兴致勃勃地拉着苏觉浅组队打手游。
“觉浅,跟上跟上,我掩护你!”
“漂亮,觉浅你操作虽然生疏了,但意识还在啊,不愧是当年的王者。”
“哈哈哈,对面团灭了,哥带你躺赢的感觉爽不爽?”
林屿兴奋的声音不时传来。
苏觉浅没有说话,但弯起了眉眼,唇角扬起一个清浅的笑容。
那笑容干净丶明亮,带着一种久违的,发自内心的轻松和愉悦,如同穿透阴云的阳光,耀眼刺目。
宋砚珩握着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紧。
几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导演,手捧“尘光”奖杯站在璀璨领奖台上时,也是这样的笑容。
宋砚珩仰头,将杯中残馀的辛辣米酒一饮而尽,喉间火烧火燎,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开始蠢蠢欲动。
又一局结束,林屿兴奋地和苏觉浅复盘,手臂正要伸过去揽住苏觉浅的肩膀……
宋砚珩猛地起身,径直走了过去,用身体挤开林屿,坐到了他们当中。
苏觉浅脸色一变。
一股强烈的丶翻江倒海的恶心毫无预兆地从胃部深处猛烈袭来,他强装镇定,站起身道:“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宋砚珩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都已经过了一整天了,苏觉浅还在给他脸色看。
他最近是不是对苏觉浅太好脾气了?
宋砚珩跟了上去,同时一个冰冷的眼神甩向钟离,钟离心领神会,立刻笑着起身,一把揽住也想跟过去的林屿:“小林,别走啊,来来来,陪我再喝两杯。”
林屿担心宋砚珩找苏觉浅麻烦,但钟离热情邀请他也不方便拒绝,于是只能一脸无奈地坐下,只在心中祈祷宋砚珩不会对苏觉浅做什麽过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