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按开机,再选模式,确定好洗涤时间,最後再点确认。
不过爸爸从来没做过这些,如果不是因为妈妈不在家,他可能连脏衣服都不会碰。
春晓给他演示一遍,说:“洗衣液不能直接倒在衣服上,里面有荧光剂,衣服容易褪色。”
爸爸问:“哪怎麽弄?”
“先把洗衣液倒进盆里,加水稀释一下,搅拌出泡沫再放进洗衣机里,这样就可以啦。”
他只顾着点头,也不知听懂了没,春晓放下书包,去厨房洗碗,正感叹爸爸总算学会用洗衣机了,不料,过几天又有别的麻烦找上了她。
“我按了按键,没错啊,洗衣机怎麽不进水?”
春晓重啓两遍,洗衣机呜呜空转,衣服在筒里打滚,其他半点反应都没有。
她从网上找了视频教学来看,没什麽问题,再试了几次,最後发现,是水龙头没拧开。
拧开水龙头,宛如大坝泄洪,水哗哗就流了进来。
爸爸夸赞了她,满意离去。
但没过两天,他又找上春晓。
“其他没什麽问题,按键没错,水龙头也拧开了,但洗衣机怎麽不出水啊?衣服泡在里面好几个小时了。”
春晓问:“爸爸,你放出水管了吗?”
家里是老小区,房型设计有些不合理,洗衣机安在厨房,没有固定的排水口,每次得把出水管从机壁上取下来,用一根延长管,接到洗漱台的下面,洗完再把水管装回洗衣机上。
她说完,随後演示一遍。
爸爸惊讶地看着这一系列繁琐的操作流程,好奇道:“还有这回事?”
春晓有点无语:“对啊,爸爸不知道吗?”
爸爸面色略显尴尬:“好久没用了,确实是忘记了。”
春晓很疲惫,家务分走她大部分精力,还要在各个兴趣班补习班之间奔波周旋。
她很害怕,害怕踏入那间房间。
天气这麽热,却不敢穿膝盖以上的裙子。
因为老师的亲密举动,她一直郁郁寡欢,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老师在表扬时摸她的脸,把她安排在风扇旁边,故意看她被风吹起的裙摆,借着检查之名,无意蹭到她的胸部。
还有随堂练习时,他会欺身而上,半个身子罩在春晓头顶,左手捏住她的肩,右手握她的手。
彼时,他湿热的呼吸喷洒在春晓颈边,带着若有似无的微弱喘息之声,她觉得别扭又难受,无数次起身想要逃离,肩上却始终有一股蛮力,将她重重摁了下去。
在外人眼中,似乎老师只是在耐心地安抚她,辅导一位课业稍显落後的女学生。然而,只有春晓知道,他指尖路过的每一痕迹,轻轻地划过她的後颈,缓缓下滑,最终停留在她蝴蝶骨下的内衣带上。
终于有一次,她鼓起勇气打电话给爸爸,让他来补习班接她,与他谈起换班一事。
爸爸询问原因,她却羞于啓齿这段糟糕的经历,只说:“老师教的我不太会,学习进度跟不上,压力很大,不想再学了。”
爸爸说:“那就多跟老师沟通,不懂就问。”
春晓低下头:“女学生不好跟男老师多沟通的,老师过分亲近,总感觉很别扭。”
爸爸为她的回答感到莫名其妙:“老师对学生表示亲近,这是很正常的啊。”
“可他是个男老师。”春晓忍不住尖叫。
“男老师怎麽了?”爸爸瞪她,“最守规矩的难道不是男老师吗,你什麽时候有这样的思想了?”
“我是真的觉得与这个老师磁场不合,他太奇怪了,我不喜欢他,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爸爸严厉地批评她:“为什麽要把别人想得那麽坏,自己难道就没有任何过错吗?”
春晓崩溃大哭。
後来,爸爸甚至为春晓“诋毁”的话语而跟老师道歉,要他好好管束自己的女儿。
春晓于是在这样的教育中逐渐成长起来:
女孩子要温柔一点,要懂事一些,最好文静乖巧,穿着不要太暴露,别走夜路,别去危险的地方,行为要检点,要自尊自爱,遇事要懂得躲避,凡事不能强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