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小花就放下酒杯跑出门,一刻不带停留。
速度之快,酒杯都没放稳,酒水洒到桌上,滴滴答答地聚集在地面。
冯欢欢踩着酒水靠近沙发:“复哥,你看到了吧,接近你的都是图你钱的,只有萱姐才是真心对你。”
蒋复点香烟,问她来干什麽。
“我来,”冯欢欢严肃脸,“我是要劝你别让萱姐难过,哪天她对你失望不和你在一起,你就後悔了。”
蒋复扔掉打火机:“说什麽鬼话,老子早就甩了她。”
冯欢欢懵了:“啊?”
“复哥,你甩了萱姐?你没事吧,宣姐诶,又高又知性又有学识的大美女,你把她甩了?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啊?”冯欢欢没大没小,“是不是宣姐担心你身体多讲了几句,你就嫌烦了?我看你又没多大事,只要不开车就行,你干嘛把自己搞得乱糟糟的,一副堕落的自暴自弃鬼样,萱姐可是你最特别的人,追到手就好好对她啊!”
“谁跟你说我追的她。”蒋复咬着烟,笑得混账,“哧,她给我表的白。”
冯欢欢傻掉,之前她跟宣姐说复哥终于表白了,宣姐没否认。
萱姐怎麽……
不重要,这不重要。
“你为什麽要和宣姐分手,这事她都没说,复哥,你太不是了,宣姐那样好,也是一心一意对你,她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工作,愣是到你家厂里上班,她还不是为了你。”冯欢欢替萱姐不值,她在房里来来回回走动,复哥移情别恋了吗?没听说他身边有新人啊。
“难不成走掉一个李桑枝,又来一个李桑枝?”
冯欢欢无意识地嘀嘀咕咕,猛然发觉气氛诡异,她想起自己提到了家里叫她不能提的李桑枝,脸白了白,小心地朝沙发上的人看去。
视线还没停到位,就听他说:“这跟李桑枝没关系。”
字里行间透露维护。
冯欢欢不假思索:“你恢复记忆了?”
蒋复香烟抽得凶,烟雾在他面前萦绕,他神情难辨,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嗯。”
冯欢欢大叫:“所以你就是为了李桑枝,才和萱姐分的手?!”
这就合理了,说得通了。
只有那李桑枝才能嚯嚯复哥跟萱姐的爱情。
我去,我这样想,不就是给她脸上贴金,她不配。
“复哥,你清醒点,那女的都害你出车祸了,你不能再糊涂了,她就是灾星……没她,你腿不会瘸,身体不会垮掉,心理也……”
冯欢欢没注意到蒋复的表情变化,“真的,你想一想,在你被她下咒缠上以前,你不知道过得多快活。”
“萱姐跟你认识多少年了啊,李桑枝呢,她五月份当你情人,七月就跑了,你这个金主受伤的几个月,她连个影子都没看到,现在又找上你,八成是又想念有钱人的生活了,复哥,你别被她骗了,她就是个祸害……”
蒋复脸上肌肉止不住地剧烈颤抖,香烟的烟蒂要被他咬断,原来不是前世今生,是他丢了两个月的记忆,和李桑枝的记忆。
金主和情人?哈哈哈哈哈,老子是她金主,包养过她?妈的,不是纯爱,只是金钱买卖,各取所需的皮肉交易。
他面颊抽紧,眼尾一片嗜血的红色。
他爸,他前女友,他死党,朋友,亲戚,下属……身边人都骗他,瞒着他,让他在他们编造的谎言里,像个傻逼一样活着。
他妈的……
既然忘得一干二净,为什麽又会在见到的时候忍不住去注意,被吸引。
她对他到底是不重要,还是重要。
她有了更大的靠山,装作不认识他,眼里没一点不自然,养猪可惜了,去演艺圈能拿大满贯的演技。
蒋复喉咙里泛出腥甜,怎麽还没想起来,怎麽就是想不起来,一小块记忆片段的碎片都没找到,他本能地恐慌到面色煞白,好怕那段记忆再也找不回来,心痛到没法呼吸。
他们不会是普通的包养关系,对,一定不是。
不然他不会是这死德行。
他不愿意被她无视,不能接受她有对象。
自从见过她以後,他就没再睡过一个好觉,睁眼闭眼都是她。
和她相似类型的女人他看了只会找不同,一点一点的细数出来,然後把人赶走,压根就硬不了。
妈的,他和一条被主人遗弃的狗有什麽区别。
蒋复踉跄着坐起来,在冯欢欢过来扶他时吐得昏天暗地。
冯欢欢嫌弃地退後:“复哥,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我下回再来看你,和我哥一起来看你。”
房间随着冯欢欢的离开陷入死寂。
蒋复躺在呕吐物旁边,脑子里昏昏沉沉,一时想不起今天是几月几号,又是礼拜几。
越想记起来,头就越痛,心脏跳动得快要爆开,手脚开始痉挛,意识也变得模糊不清,随时都要昏厥过去。
蒋复抖着手打给下属:“程青,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