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三人在京市待几天就离开,他们到安城落脚,王振涛隔三差五就给李桑枝说他们的情况。
时间一晃就到了年底。
通常只要李桑枝回来住,费郁林便不会应酬,下班就回家陪她。
很平常的一天晚上,李桑枝回来了,费郁林却没回,他破天荒地叫她自己吃,早点睡,不要等她。
老男人的反常让她心神不宁,深夜楼下传来车子引擎声,她坐起来又躺回去。
过了好久,费郁林才进卧室躺到她身边,他在其他浴室洗的澡,身上水汽没有干透,她闻到了一缕淡淡的烟草味。
李桑枝起初以为是费郁林在应酬的时候沾到别人的,洗澡没洗掉,可她第二天,第三天又闻到了。
费郁林在抽烟?
李桑枝凑到费郁林脖子里:“老公,你不顺心啊?”
费郁林抚她发丝:“没有。”
李桑枝嘀嘀咕咕,好费解:“那你怎麽突然开始抽烟?”
费郁林还未开口,李桑枝就咬他一下:“你不要骗我说没有抽,我都闻到了。”
“闻到了?宝宝鼻子这麽灵。”费郁林轻笑,讲的散漫,“你男人突然开始抽烟不是不顺心,是到年纪了,对烟有了感觉。”
李桑枝的鼻尖蹭蹭他面颊,吃他口中香烟味,又苦又涩,她推他脑袋:“臭。”
费郁林掐她腰,从她唇角吻过来:“不臭。”
李桑枝黏黏糊糊地喘息:“抽烟有害身体健康,我爸爸抽了好多年烟,我不管他了,我想管你,老公,少抽好不好?”
费郁林心口滚烫,她如此热烈地爱着他。
“嗯,会少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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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年,房地産行业迎来毁天灭地式的海啸,费郁林在房里抽烟,书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塞满烟头。
李桑枝推门进来,他迅速拿起文件盖在烟灰缸上面,掐了烟对她微笑:“宝宝,你男人要破産了。”
李桑枝没有问什麽,她俯视费郁林眼中血丝,温柔地摸他英俊面庞:“没事呀,你能力强学问高,好厉害的,总会东山再起啦。”
费郁林被哄小孩的话感动到红了眼:“那你会陪着我吗?”
李秋桑柔情似水:“会的。”
费郁林擡起双臂圈住她细嫩腰肢,脸埋进她胸脯,呼吸里都是她的香味,那味道进他体内肆意蔓延,像捧起他心脏轻轻地吹了吹,松懈了他的神经末梢。
大概是女友想让他解压得到放松,她这晚特别敏感,一刻不停地缠着他要,怎麽也要不够。
费郁林醒得比往常要晚,怀里是空的,枕边也无温度,他披上睡袍下了床,没在卧室找到人就打开房门出去。
客厅寂静无声。
费郁林发现了什麽,他大步走到沙发前的桌边。
他给买的手机下面压着一封信,娃娃挂件缠着捧花项链在桌边晃动。
还是日记本上撕下来的纸张,边缘不齐,封口贴着胶带,费郁林有短暂的恍惚,仿佛回到2004年七月,他拿起桌上的信,撕胶带的动作莫名顿住,放下信就下楼。
佣人起的都早,可他们谁都没见过女主人,不知道她什麽时候从楼上下来,什麽时候离开的澜庭府。
她没进入他们任何人的视线范围。
悄声无息的,犹如一片落叶,随风而来,随风而去。
管家顶着恐怖的威压说:“李小姐也许是半夜睡不着,到外面走走。”
费郁林唇边扯动,半夜她还和他骨肉相连。
“调监控。”费郁林的偏头痛毫无征兆地发作,他本就冷白的脸孔白得瘆人,“把里外,这一片的所有监控都调出来。”
正当管家要去办,费郁林忽然说:“不用调了。”
费郁林若无其事地起身上楼:“她半夜睡不着,到外面走走去了,早餐等她回来再布置。”
楼下衆人大气不敢出。
没一会,他们徒然听到一声巨响,像是什麽东西被砸了的声音。
之後楼上就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