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淡然,仿佛根本不把这些棘手之事放在眼里。
纪云瑟凝眸看了他一眼,心中计较着姨母所说那件事的可行性。却被男子往怀里拢了拢,细细端详了她片刻:
“想什麽呢?”
“河还没过呢,此刻开始谋划拆桥的事,会不会太早了些?”
他顺手轻抚着少女垂落腰间的香囊穗子,神色平静。纪云瑟眨了眨眼,怔了一瞬,方明白他在说什麽,讪讪笑道:
“哪有嘛……”
“我是在想,指挥使不愧是指挥使,当真是运筹帷幄,足智多谋呐!”
温热的气息一来一回,相互交融,旖旎蔓延的间隙,门外传来了崇陶的声音:
“姑娘,该用午膳了。”
纪云瑟推着他要起身,却被男子抓住手腕不放,顺着腕骨向上拢住她滑腻的双臂:
“称呼错了。”
“该叫我什麽?”
少女极不情愿:
“世子……”
“还是不对!”
“再说错了,就要受罚。”
男子轻啄她的唇瓣,搭在腰间的手拐了个弯,探入峡谷,爬上峰顶。
少女咽下轻咛,立时去推他,羞恼道:
“你做什麽?”
“青天白日的,她们都在外等着呢!”
但见男子倔强的神色,手上动作变本加厉,温唇还跟了过来,她没好气地轻捶了他一拳,低语道:
“那该叫什麽?”
晏时锦一只手抓住她的小粉拳,从唇缝出滑出几个字:
“我喜欢‘冤家’!”
纪云瑟侧头,弓起身子躲开他的痴缠:
“……你到底何时偷看了我的话本?”
男子毫不心虚地追了过来:
“那不叫偷看。”
“而是光明正大地学习。”
“拜读之後,我收获良多,发现的确有许多值得借鉴之处。”
“下次,我们可以一同探讨丶研习。”
纪云瑟:
“……”
纵是她再厚颜,也没办法接他的这番话。
纪云瑟看了一眼窗外的光影,罢了,她今日得了这厮的便宜,自然得卖个乖,况後续之事,她还得靠这厮摆平。
挣扎一番後,她收拢了衣裳,垂下眼睫,附在男子耳畔:
“冤家,我肚子饿了,先吃东西可好?”
娇语入耳,男子的呼吸又沉了沉。
崇陶和效猗端着托盘在外等了两盏茶的功夫,才见自家姑娘顶着嫣红的双颊过来开门。
再看她微肿的双唇和有些皱乱的衣襟,二人终是不敢多言语,幸好天气热,饭菜并没有凉。搁下盘碟和碗筷後,她们脚不点地地迅速撤离。
上的都是纪云瑟自小爱吃的淮扬菜,有蟹粉狮子头和酿炙白鱼,若换了从前,该细细品味的,而她今日心中念着事,就有了几分完成任务似的仓促。
但是,吃饱餍足的男子却拿出了令人叹止的行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