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您自个儿生个娃娃才是正经!”
“我生的,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如何担下苏氏日後的重任?”
苏滢倒是出乎意料的没有立即反驳拒绝,挑了挑眉,道:
“你生你的,我生我的,日後分担着接管苏氏,人多才好办事。岂可辜负爹爹和我辛辛苦苦拓下的这番基业?”
堆金和积玉对视了一眼,不禁感叹自家小姐此番受伤也是因祸得福,终于想通,决定怀孕生子了!
几人调笑了一番,苏滢突然想起了之前一直忙碌的事,问道:
“对了,可有再去盐茶道府问一问,咱们的牙帖何时能下来?”
堆金道:
“奴婢正要跟姑娘说呢!”
“幸好,咱们的牙帖一直因江州的文书不全而没有办下来。”
“前些时日,江州就查了好几家盐商和茶商,这两日,扬州也有几家盐商被知府大人找去了问话。”
“据奴婢打探到的消息,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苏滢一阵诧异:
“是何缘故?”
堆金放低了声量,道:
“奴婢打听了许久,才问清楚,是京城来的秘密钦差,奉陛下旨意彻查江南四州的盐茶税,其中还涉及一些不法的生意,估摸着所有的盐商和茶商都有所波及。”
盐商自古就与各级官员脱不了干系,苏滢铤而走险迈出这一步也是因为盐茶生意十分暴利。
堆金瞅着自家小姐的脸色,劝道:
“姑娘,奴婢觉得,咱们如今还是暂时不要涉及为妙。”
苏滢明白过来,问道:
“那咱们送到道府的申请文书呢?”
堆金道:
“前日,奴婢私自做主,已经拿回来了。”
“道府那边,奴婢也打点过,钦差不会查到咱们头上。”
苏滢微松一口气,道:
“不做也罢。”
“盐茶生意,自古是三分靠晒盐,七分靠跪着数钱。”
“先把咱们手头上的生意做踏实了!”
她经历了这一遭,如渡了一次死劫,许多事都看开了,生意也并非是做得愈大愈好。
一旁的纪云瑟在听到她们说什麽牙帖,什麽钦差,和查处了一帮盐商丶茶商时,已经呆愣住,再听不到几人还说了什麽话,只觉得耳畔有些嗡嗡的声音。
半晌,她才怔怔地问堆金:
“你的意思是,咱们的牙帖办不下来,是好事?”
苏滢吩咐了堆金去办事,见这小姑娘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耐心地给她解释了一番:
“盐税丶茶税自古就是上缴国库税的大头,既是重中之重,官府自然重视,故而想要成为盐商,需要从下到上的一路打点。”
“办牙帖只是第一步,日後还要办盐引,动辄恐怕就要数万两银子砸进去。”
“就算做了盐商,也并非高枕无忧,恐怕,随时都有可能因利益分割不均,惹上祸事。”
她揉着太阳xue,仔细思索了一番,道:
“罢了,此事容後再说。”
如今既有查盐税的苗头,她更不能碰这个了,毕竟但凡是盐商,一查一个准,没有干净的。
苏滢见纪云瑟愣了神,拍了拍她,笑道:
“你愿意回京城也好。”
“说实话,当日放弃了京城的那些铺子,我倒是十分舍不得呢!”
“如今你若要回去,咱们能在京城那个遍地富人之地东山再起,也是件好事。”
“到时,你照管着京城的生意,我守着扬州的旧産也够了,就不必我东奔西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