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要我说,你们这种人就是太压抑天性,真容易心理扭曲。”
“我想也是,”卢昀清表示赞同,“我应该释放天性。”
盛世弋笑起来:“对啦。”
太阳暖洋洋的,盛世弋的後背也暖洋洋的,好舒服。
他合眼躺了一会儿,卢昀清爬上来了,问他喝点什麽,他说随便。
卢昀清给他一杯橙汁,加两片柠檬。盛世弋接过来:“你怎麽知道我爱这麽喝?”
“猜的。”
盛世弋歪在躺椅上,擡眼问他:“你回来待多久?”
“至多一年,”卢昀清说,“你呢?”
盛世弋笑:“至少一年,上不封顶。”
卢昀清问:“怎麽不读了?”
盛世弋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坐起来,兴致不太高了,搪塞道:“不想读了呗。”
卢昀清在他身边坐下:“能说说吗?我不会说出去的。”
卢昀清的样子很可靠,盛世弋吐口气:“因为一男的。”
卢昀清安静地看着他。
盛世弋继续说:“我入学第一个朋友,也是我室友,叫Kevin,美籍华裔,我好心带他玩,他把我当傻逼整。造谣我私生活不检点,偷拍我,还做了假私密视频发布到网上,严重影响我的生活,借此来威胁我,让我跟他睡。”
盛世弋每想到Kevin一次,就觉得一股恶寒:“出事後我不去学校,他就跟个变态一样在我家楼下蹲着,有保安他进不来,有次我凌晨一点下去买烟,他突然跟个神经病一样窜出来,问我想不想他,靠,我差点被吓死!”
卢昀清静静听着,没表达出任何情绪。
他平静地说:“难怪你会回国。”
时间不早,他们从会所出来,盛世弋开车载卢昀清去餐厅吃饭。
他开了瓶红酒,撑着下巴看卢昀清吃饭,突然笑了一下:“我们俩现在好像在约会欸。”
卢昀清擡头,不知道是餐厅灯光太黯淡,还是盛世弋的色彩原本就突出,他移不开眼睛,也无法像他一样调笑,说近似于调情的话。
话说出口,盛世弋也觉得有点暧昧,解释说:“我是说,还是第一次跟男人在这种地方单独用餐。”
叉子在餐盘上磕了一下,卢昀清问:“跟男人是什麽感觉?”
盛世弋说:“没什麽感觉,干巴巴的。”
他平时都是要订个包间,男男女女都叫上才吃得舒服,他热闹惯了,卢昀清安静得让他犯困。
从餐厅出来已经是夜晚八点,晚餐时间刚过,正是热闹的时候,江边步道多是情侣和一家三口,杂音顺着夜风从马路对面吹到他们所在的酒店门口。
“和我走走吧。”卢昀清说,“就当是我提的条件。”
盛世弋愿赌服输:“好说,走去哪儿?”
他们混入人群中,晚风拂面,路灯被揉碎了落在发梢间,两人靠得很近,不设防备,手背时不时碰到一起。
卢昀清能闻到盛世弋身上残馀的酒香,似有若无地缠绕在鼻端,味道微甜。
盛世弋很少像今晚这样沉下心来走一段路,他习惯豪车炸街,酒吧音乐,此刻眼前的场景对他来说是新奇的,让他生出自己跟卢昀清相交多年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