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棉,"秦时远拿出自己的手机,"在我手机里录上指纹吧。密码是我们结婚纪念日。"
赵无棉默默缩回手:"不用。"
"为什麽不用?别人都是这样的。"秦时远摸着她的头发,"把你的密码也设成我们结婚的日子,好吗?"
赵无棉闻言下意识点开手机屏幕,她当初没有给手机输入自己的指纹,所以一直用的都是密码。正准备解锁,才发现上面显示,已经超过输入密码次数,手机停用了,还需要再等一小时才能试。
"你是不是……"有病两个字还没来得及骂出来,就看到秦时远唇边泛起的胡茬和疲惫落寞的眼。
"你一晚上没睡啊?"赵无棉问道。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站了起来:"你先去洗漱,我去给你准备早饭。"
虽然患的不是什麽大病,但经过昨天这麽一折腾,赵无棉仍然有些浑身无力,她在喝粥之前,含着体温计量了下体温,已经退了不少,但还是有三十七度九的样子,秦时远喂她先吃了药,才把粥递给她。
"中午可以吃点别的吗?"他坐在一旁看着赵无棉,"一天都吃这个会不会营养不够?"
"不用,医生说吃这个就行,"她有气无力的说,"你吃你的,别老盯着我看行不行?"
秦时远听话的拿起碗喝了两口,可不一会儿目光又回到了赵无棉的脸上。
"吃完早饭是出去走走,还是要继续睡一会儿?"他又问。
"出去走走吧,"赵无棉不想呆在家里,也不想跟秦时远待在一起,"我自己走,你别跟着我。"
"不行。"他立即说道,"你想离开我跑哪里去?"
"我能跑哪去?"赵无棉没好气的说,"你在江心手眼通天,我能跑去哪?"
她对于秦时远已经有了明显的不耐烦,秦时远倒也没生气,只是好声好气的说:"今天爸妈回来了吧?我们去看看他们好吗?"
"不要,"赵无棉拒绝道,"他们会问我为什麽不上班,要是知道我病了,又得担心。"
"那我们在家看电影,好不好?你看累了还可以继续睡。"
"不好。我就想自己出去活动。"
"你还在发着烧,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赵无棉把碗里的粥都喝了下去:"你真的大可不必。我以前生着病自己出去,也没见你这麽热心过。"
秦时远捏着白瓷勺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以後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以後不会怎麽样,赵无棉也不想去深究他的话。她又喝了口水,淡然的说道:"你吃完了吗?既然你今天有空,就讨论一下昨天没说完的事情。
秦时远没说话,也没看她,只是盯着自己的碗,然後舀了一口粥,机械的送进口中。
赵无棉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的等着他吃完。
秦时远也没有夹别的菜,就这麽僵硬的一口一口的喝着粥。碗底很快见空,他咽下最後一口,慢慢看向赵无棉。
赵无棉也没再说话,面无波澜的等着他开口。
秦时远艰难的问道:"你是认真的?"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秦时远凝视着她。她怎麽和自己印象里的赵无棉不一样了呢。秦时远仔仔细细的看着妻子的脸,平时总是冲他扬起的唇,如今不再言笑;记忆里看向他时亮晶晶的眼被长长的睫毛遮掩出一道阴影;还有她说话时热忱又欢喜的语气,好像也再没听到过了。
秦时远站起来,走到赵无棉身前,半蹲下来,轻扣住她的双手,然後仰头看着她。
"给我个理由。"他轻声说。
赵无棉对上他虔诚的眼,一阵恍惚。她想到了昨天晚上半跪在病床前仰头望着她的林衍。
"我昨天说过了,"她淡淡的说道,"我们互不相爱。你能忍着过下去,我不能。"
"我爱你的啊,"秦时远满脸憔悴,说出的话都没了力气,"棉棉,我爱你。"
"你自己信吗?"赵无棉歪了歪头,"别说是我这个当事人,你的父母家人都能看出来你心在何处。从前我喜欢你,所以自欺欺人,不愿深究;现在我只想离开你,也就懒得计较。"
秦时远一动不动,半晌,看向她身後的阳台。
当初结婚时,赵无棉在新房的阳台上放了盆水仙和铃兰。如今因为无人打理,水仙没有开花,铃兰也已枯萎。
"能不能,能不能再试试?"秦时远像个脱水的病人,说出来的话只有声而发不出音。
"你想试什麽?"赵无棉耐心的说,"试着去接受我吗?你当初跟我结婚,不就是因为父母的催促,还有身边人的相劝吗,你为什麽不能抛开他们,遵从自己?"
"或者你现在已经习惯了婚姻生活,那麻烦你去另找一位。"她轻呼出一口气,"我不愿意再试。"
秦时远眼神空洞,缓缓站了起来。
"你决定好了是吗?"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赵无棉坚定的点点头。
"好。"他慢声说道,"好。你就自己想着吧。我不会答应。你若想跟我对薄公堂,我也不会配合。而且棉棉,你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我们夫妻关系破裂。当然,法院那边我也会打好招呼。你想离婚,你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