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怎麽来了?”朱惠微微行礼,“对了,您昨日拿来的那盒糕点已经检查过了,没有毒,只是……里头放了点秋蛊粉。”
“秋蛊粉?”谢映皱了下眉,她心里瞬间沉了下去,这种东西她似乎听说过,“这是什麽东西?”
“秋蛊草的提取物,臣查到,这种东西长久摄入,会影响中了蛊毒的人,一旦中了蛊毒,体内的蛊毒就会叫嚣。”朱惠犹豫片刻,“不知道这糕点是从哪里来的?”
谢映顿了顿,话语哽塞在喉咙里:“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她浑身被冻结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僵硬地坐上马车。
秋蛊草,她记得,这种草曾经在傅清鹤口中听到过。
谢映烦躁地理了理头上的步摇,马车行径在宫道上,透过轻盈的纱帘,看见了几个深色打扮的人。
“停车。”谢映话语从口中吐出来,几个人也纷纷看了过来,她拧眉。
这条宫道很狭窄,是从她府上进宫最近的通道,平时很少有外客走这条路,骤然在这里看见几个南疆来的人,她忽然就想明白了。
外邦人出宫不可能走这条路,而这条宫道通往的唯一地方,就是皇帝的勤政殿。
“怀善公主。”几个人行礼,还是那日在中秋宴会上看见的几个南疆人。
“想见本公主,倒也不用如此费尽心思。”谢映微微一笑,“正好,不知道使者想要说些什麽?”
宫道上,几个南疆人低着头,一股异香从几个人身上传来,为首的那位女子开口说:“公主殿下,您还和当年一样,一点都没变。”
谢映就这麽站住了:“你见过我?”
“介绍一下,小的是文英,曾经是靖国草原游牧一族的,八年前,草原,不知公主是否还记得。”
空气静默了片刻,谢映眯了眯眼睛,“你把本公主当傻子?”
文英顿了顿,这才无奈一笑:“果然瞒不过殿下,小的是专门来找您的,南疆愿意助力殿下做成任何事情,作为回报,殿下有什麽能给的?”
“任何事情?你话说清楚。”
文英站着没动,而是紧紧盯着谢映的眼睛:“如若殿下需要,可以来找我,我们只有一个条件。”
谢映张嘴就想拒绝,却又听见文英补充:“殿下就不想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吗?”
“你到底知道什麽?”
“殿下不在乎自己,难道就不想知道这蛊毒到底是什麽?和我们合作,您不会後悔的。”
谢映手撑在马车边上,偏过头,声音悠悠传进文英耳中,“呵,我要什麽东西,不需要无关之人来帮忙,我自己会拿。”
文英站在原地半晌,盯着离开的马车,轻轻笑了下,“原来这就是公子留在这地方的原因,我倒是感兴趣了,只是不知道,一直待在这里,南疆还回不回得去。”
上了马车,谢映靠在边上,幽幽叹了口气。她把自己的衣袖撩上去,这上面的纹路还在,浅浅的紫色爬满了整个胳膊,她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她紧紧揪着自己的衣服,害怕地抖了抖。
黄昏降临,她的马车才停在府上,她第一时间看向傅清鹤的房中,没有一盏灯。
“殿下,您回来了。”雀纱迎上去,立刻补充说:“傅公子还没有回来呢。”
谢映语气低沉:“不回来就回来,不用和我说。”
她回到自己的房中,用力翻开那本蛊毒全书,可所有书页都没有她身上的图,她一点线索也找不到。
她中蛊了,没有人知道是什麽时候丶什麽地方,甚至不知道中的什麽蛊,她害怕这种什麽都不知道的感觉。
直到深夜,她都已经躺在床上,才听见房门口传来一点声响,是有人在她房间门口。
她倏然睁开眼睛,一道修长身影打在门上,她缩在被褥里,露出一双眼睛。
傅清鹤站在门口静默片刻,想到她大概是睡着了,转身想要离开,身後传来房门打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