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客户。”
封燃“哦”了声,重新戴上耳麦。
“……不是,这也能死的啊?太厉害了我的哥哥,走位,走位知不知道?你别出去找他对枪啊。算了下把你跟我走行吗,别乱跑……”
说着他肩膀又被拍拍,擡头,移开耳麦:“又咋了?”
“你今天不出去买饭?”
“这局完了再说。”
何川说:“晚点再玩。”
“哦,”封燃懂了,马上有重要的人来,担心他吵闹赶客呢,“十分钟行不行?”
“行。”
十五分钟後,封燃关了游戏。
他四下张望说:“你的大客户呢?还没来?谁呀,这麽大阵仗。”
何川刚要说话,一个男人撩开门帘。
他向何川一笑,算是打过招呼,目光落在封燃身上,凝住了。
“这是……”
何川说:“朋友。”
封燃从沙发上站起来,神色异样。
陈树泽。他几乎要脱口而出。
整整六年——他们六年未见了。陈树泽没太大变化,一如既往衣着考究,风度翩翩。钱是滋养人的好东西。
时光如横贯在他们之间的长河,谁也没有踏出第一步的勇气。
“你好。”陈树泽恢复微笑,“老板,我来取货,补尾款。”
何川招呼:“封燃,钥匙。”
这铺子有地下室,何川几天前把一样大物件放进去,原来主人是这位。
封燃再三确认不用他帮忙搬,何川说:“你去,我看货还是看你。”
封燃一阵无语。之前去过一次,他不熟悉地下室,崴了脚不说,差点把货扔出去,被何川记到现在。
剩下两个人面面相觑。
封燃一贯不希望冷场,老情人——还是分开时不大体面的老情人——重逢的尴尬时刻亦如是。取根烟递过去,陈树泽摇头说不抽,戒了。
他又倒茶,陈树泽说句谢,浅呷一口。
见他眼神老瞟门口,封燃说:“这麽着急?几天前完工的。”
对方也笑眯眯的:“我知道,最近忙。”
封燃说:“其实我们这可以送货上门,下次说一声,我开车送去。”
陈树泽望着他,问:“你一直在这里吗?”
“嗯?最近一直在,之前的话……”他想,再之前,何川不也不在麽,陈树泽的大件货也是两周前开始做的,于是说,“也在啊。”
“奇怪。我来过三四次,第一次见你。”
“你哪天来的?”
“我和何老板网上联系订货,前段时间每天下班都过来。”
封燃了然:“那估计是凑巧,我正好那个时间点不在。”
陈树泽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