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结束,馀晖半趴在床上,把头埋在他肩窝里,嗅他身上淡淡的橙子香气,程应晓把手放在他後脑勺,一下一下摸他硬茬茬的头发。
馀晖去楼下超市买了香菇丶青菜和干米粉,鸡汤来不及熬了,只好去餐厅买了现成的。单人病房自带一个小厨房,他手脚麻利,三两下澄黄透亮的鸡汤米线就出锅了,碗里码着两颗肥美的香菇,还有一排翠绿的青菜,色泽诱人。
程应晓闻到香味就慢慢挪到病房的小餐桌前坐下,眼巴巴等着馀晖上菜。
“你怎麽自己下床了,摔倒怎麽办。”馀晖端着碗,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程应晓嘴里嘟哝了句,“哪就那麽容易摔了。”然後转过头眼巴巴地等着他的晚饭。
浓郁的鸡汤米线散发出阵阵香味,馀晖坐在程应晓对面,袅袅的雾气在两人之间蒸腾着,让程应晓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快尝尝味道怎麽样,来不及熬鸡汤了,可能味道和以前不太一样。”
程应晓挑了一筷子米线放进嘴里,舌尖被熟悉的滋味包裹着,或许正如馀晖所说的,味道和从前有些不同,但两年的时间,他的味蕾已经失去了很多细节的记忆。
他低下头压抑住心里的苦涩,这两年他到底在折腾什麽,兜兜转转,馀晖还是被他拴在身边,唯一让他心里稍感宽慰的是他现在事业有成,只是自己的病……也不知道还得等多久才能配型成功。
馀晖不知道眼前的人怎麽吃着吃着情绪就低落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问:“哥,是不是不好吃啊,我给你做点别的吧,下次我自己熬了鸡汤再给你做。”
“好吃,小雨,谢谢你。”他整理好情绪,擡头冲馀晖露出一个笑脸。
“怎麽了?”馀晖察觉到他情绪不对,立马伸手握住他的手,“吃饭的时候别胡思乱想,对胃不好,嗯?”
程应晓捏捏他的手以示回应,然後低下头专心吃饭。
馀晖洗完碗也不过刚八点,程应晓已经洗漱完躺在床上,见他走过来拍了拍床沿,对他说:“过来陪我。”
“让我躺床上陪你吗?”馀晖说:“那你等我会儿,我还没洗澡呢。”
洗完澡馀晖迫不及待地躺在了程应晓身边,把人搂在怀里,舒服地长叹了一口气。总算让他熬到了再次名正言顺地和程应晓同床共枕,他闭上眼尽情享受失而复得的美好。
这两天忙得脚打後脑勺,馀晖更是昨天一宿都没怎麽睡,明天一大早还被安排了检查,程应晓看着他略显疲惫的脸庞,心疼地说:“这两天累坏了吧,早点休息。”
馀晖低低地“嗯”了一声,手轻轻在他後背上拍着,没一会儿两人就陷入了黑甜。
“哥,醒醒,一会儿要去做检查了。”
“嗯—”程应晓在梦里嘤咛了一声,人却还没醒来。
一只手在他的脸颊和脖子上来回摩挲着,“醒来了好不好,一会儿检查完咱们接着睡。”馀晖被他孩子气的睡相逗笑了,程应晓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得像蚕蛹,只留一颗凌乱的脑袋在外面。
程应晓终于在他坚持不懈的骚扰下睁开了眼,这一觉睡得可真沉,他觉得自己已经一两年没睡得这麽安稳过了,或许是两人解开了心结又感冒初愈,被消耗得精神拼命通过睡眠弥补,才能睡得这麽踏实。
见他睁开了惺忪的睡眼,馀晖笑着问:“醒啦?睡得好吗?”
程应晓点点头,用脸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不着急下床,我慢慢把床摇起来,不然又要头晕了。”馀晖说着走去床尾,床头被缓缓擡起,程应晓靠在枕头上缓过晨起的低血压,感觉没那麽难受才用双臂撑着身体坐起来,从一旁拿过腰托往身上绑,对于他现在的身体来说,腰托已经是必不可少的了,能够帮助他跟稳妥地站立和行走。
他扶着床沿站起来,去卫生间洗漱,馀晖跟在他身後准备扶着他走,害怕他头晕再把自己摔了,程应晓推开他的手不让他扶,坚持要自己走,“我自己还能完成的事你就别帮我做了,我不想觉得自己什麽都得靠别人,况且以後有的是你辛苦的日子。”
馀晖也不愿意他胡思乱想心里难受,由着他去了,自己心惊胆战地守着卫生间门口,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程应晓推门出来时他一瞬间闪到病房里,假装自己刚才没有蹲守在卫生间门口。
这时护士也进来叫他们去做检查,因为要求空腹,所以程应晓没有吃早饭,馀晖在兜里装了一盒隔水热过的牛奶和三明治,打算一抽完血就给他补充能量,免得又受低血糖的罪。
【??作者有话说】
开始治病日常啦~
之後可能会两天一更,如果我攒下存稿的话,会尽量日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