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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的那天没有告诉我爷爷(第5页)

“你没事儿吧?”表哥问我。

“没事儿。”我说,“你不要打他,不怪他。”

“这样的,就该揍。”华儿表哥说,“我走了。”说完,他飞身上车,蹬着他的自行车扬长而去。

其实,在我眼里,华儿表哥并不高大,也不怎麽壮实,他怎麽会那麽自信去打人呢?被打的那个小男孩我也认识,跟我同一个年级,就是不在同一个班,也不知道叫什麽名字。他长得高高黑黑瘦瘦,也是大大的眼睛,不比华表哥赖,他怎麽就由着华表哥打呢?後来的一天,我在人家教室门口看到他,他在若无其事地玩耍,我看了他一眼,他也知道是我,但是,他好像对那天的事没怎麽放在心上,又在自顾自地玩耍。可怜的孩子!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呢!

4。转学离开山东

我的英语成绩上来了,後来王老师不再教我,我的英语成绩还是稳稳的,经常考班里数一数二的,我的总成绩也好了很多,我又变得没那麽厌学了。我开始打疲劳战。经常晚上该睡觉的时候不回宿舍,在教室里点起蜡烛学习。有时候我们的老师来了,还会在烛光阵里辅导上几个人,回答他们的难题。等值班的老师把我们赶出了教室,有的人还是不肯回宿舍,就在教室和厕所旁边的路灯下看书。

那样的疲劳战对我来说有害无益,但是我居然就那样执迷不悟地继续。任凭老师和同学怎麽劝说也没有用。长期休息不好,我的脑袋一直是痛的懵的,头顶上,额头正上方,像是贴着一块没有发酵的僵硬的面饼子。为了消耗而消耗,现在看来当然毫无效果和意义,但是当时就这样做了,其原因可能自己也搞不清。

我记得有一回,已经三月了,突然下了一场雪,大家说那是桃花雪。晚上,该回宿舍睡觉了,我们还在教室走廊里的路灯下看书。天空中的白雪花飘飘洒洒,我们那时候也是因为傻,胆子大,不知道天黑害怕。

我站在路灯下看书。我的身上还穿着一件一周都不会换的裤头子,一阵风吹过,就把我□□里的尿骚味给吹出来了。是的,我只有一条裤头子,我一直穿着,只有到了周五放学回家洗衣裳的时候,我才知道去洗它。

我爱上厕所,我们那时候上厕所还不用卫生纸,用的都是自己的作业本儿。有一个女孩子,上课的时候来了大姨妈,她一张张的搓着自己的作业本上的纸,送到自己的屁股底下。还有一次,我们班的一个男生,晚上在家里上茅房的时候,因为天黑,把自己的试卷给擦了屁股了。那时候,上厕所尿尿是不擦屁股的。所以,我裤头子的尿骚味就特别大。我知道这个,我怕走近人家,我怕人家走近我。可是我就是不知道换一条裤头子。我的娘哎,我那时候为什麽成天只穿一件裤头子呢?我为什麽就不知道买一条换换呢?难道是因为从小到大,我一直是那样的,所以我习惯了吗?我坚定不移地认为人生只能拥有一条裤头子吗?在我十五岁之前,我一个星期只穿一条裤头子。我都不知道人是可以同时拥有两条裤头子甚至好几条裤头子的?我都不知道裤头子还可以换洗的?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哇。

王海梦恰巧也在看书。他站在离我一丈开外的地方,闻不到我裤头子里的尿骚味,很安全。我们各自安安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书。王海梦朝我走过来了。他走过来了。我只好等着他。

“这个单词念什麽?”他指着他的英语书问我。

“blackboard。”我说。

“谢谢!”王海梦说。

“没事儿。”我斯斯文文地说。心里还在嘀咕着,他有没有闻到我裤头子上的尿骚味儿啊。可是,看王海梦的样子,他好像没有闻到似的,他一副很绅士的样子。于是,我们又捧起自己的书,各看各的。

王海梦长得白白胖胖,高高大大,开开朗朗,是我们班的文娱委员。

那些日子,我们中午还要唱歌,王海梦站在讲台前领唱:“你红红的那个嘴呀,弯弯的柳叶眉,洁白无垠散发着青春的光辉,这样的女孩真让我陶醉!”

然後我们全班跟着他一起唱:“你红红的那个嘴呀,弯弯的柳叶眉,洁白无垠散发着青春的光辉,这样的女孩真让我陶醉!”

王海梦又唱:“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

你无怨无悔的爱着那个人,我知道你根本没那麽坚强。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

我们全班同学又跟着唱:“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你无怨无悔的爱着那个人,我知道你根本没那麽坚强。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

初三快期末的时候,我妈妈决定让我转学了。到南乡上中学。我心里其实是矛盾的,说不上想在南乡,还是想在北乡。北乡有我熟悉的爷爷和老家,南乡有我最想念的妈妈。

我走的那天没有告诉我爷爷。我爷爷如果知道我转学去南乡,肯定不会同意的。

那天下午,我妈妈到学校等我,我去跟班主任老师说我要转学了。接着,我就去宿舍叠被子,去教室搬桌子。我本以为我就这样静悄悄地离开了。但是我回教室搬桌子的时候,居然惊动了全班同学。他们听说我要走,都坐不住了,纷纷跑出来跟我道别。

景瑶瑶还抱着我哭了,她说:“我心里好难受。”

我的班主任心里可能也不太好受吧。

他说:“大家也不要难过,宋大省到哪里都是个人才。”

爱流鼻涕的宋刚端也出来了,他跟大夥儿一起看着我。

我妈妈本来在学校门口等我的,但是我的同学一下子都跑出来,到学校大门口送我。她也许是被我的同学给我送别的场面给感染了,心里也生出很多心酸,她很是应景儿地心事重重地跟我的老师同学们说:“谢谢,谢谢同学们”。

我妈妈那天的表现跟那种师生送别的场面非常和谐。

我平时因为家境贫寒而自卑,不怎麽跟人来往。尤其是男生,我很少跟人家搭茬儿。我从十四岁到二十四岁,我的整个的青春期,跟男生几乎都是绝缘的。我走路低着头走路,见了男生远远地躲着,从来不主动跟男生说话。也许是出于同情吧,我不知道原来我的同学们会这样热情地出来跟我送别。

我只有一辆自行车,又要带被子又要驮课桌。其实,凭我妈妈跟我,也是可以搞定的。其实,对于我们这样善于吃苦耐劳的骆驼来说,那些文质彬彬的人性化的人文关怀根本就是多馀的。我们扛的起很多重东西,一个课桌,一床被子对于我们来说算什麽。

王海梦说:“大姨,宋大省恁麽多东西,怎麽带啊,带不了啊。我去送送吧。”

我妈妈说:“谢谢小同学,不用了,我给她抱着被。”

可是王海梦还是坚持要送我。宋大秀当时跟我一个班,她也要去送我。于是,跟她玩地不错的一个男生,也骑上自行车跟我们一起去了。我带着我妈妈。我们这个小分队就这样出发了。

一路上,我们叽叽喳喳地说话。王海梦说:“我以後办个希望小学,你来当英语老师。”我说:“行啊。”我们就这样一路说说笑笑到了我姥娘家。

那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要不是天上升起了月亮,给夜色笼上了一层银光,他们几个小夥伴回去的路上,可就要摸黑走夜路了。我姥娘家里太拥挤,根本踏不进脚去。我姥娘裹着小脚走出来跟他们客气,我妈妈很感谢他们,也不知道怎麽报答人家,就把我姥娘的暖壶提出来让他们喝茶。其实那暖壶里头的热水也不多了,我妈妈连壶底的茶碱一起倒出来,才只有小半碗温开水。

他们都说“不渴!不渴!”我妈妈还是极力地劝着他们喝茶。我知道他们小青年爱干净,才不要喝老太太的水,所以我在一旁,并不像我妈妈那样,极力劝他们喝茶。

宋大秀跟那个男生不肯喝,倒是王海梦这个勇夫,为了照顾我妈妈的面子,很豪气地接过来“咣当咣当”地喝下去了。王海梦喝进去了一碗底子的掺着茶碱的水。王海梦辛辛苦苦送了我一路,被我妈妈灌了一肚子的茶碱。

“大姨,我们回去了。”他们跟我妈妈说。我跟我妈妈站在我姥娘家大门口,目送他们走远了才回家。

夜里,我睡在姥姥家屋檐下,耳边传来一声声鸡鸣,一声声都像是在叫:“大省儿——大省儿——”那声音有气无力,又哀凄无比,叫我思念爷爷。

我知道,爷爷肯定会想我。听爷爷说,我小时候,有一回被寄养在大姑家里,我爷爷不放心,他在半夜里啓程,步行去我大姑家找我。夜里,路途崎岖,爷爷几次掉到沟里去,差点被摔死。

爷爷到了大姑家,我见了爷爷,一下子扑到爷爷怀里,哭着喊:“爷爷——”

“省儿啊——”爷爷也哭了。爷爷每次跟我说起这事儿都眼含热泪。

第二天,我跟我妈妈天不亮就动身了。我自行车後座上驮着我的刷着红漆的课桌,和一床绿色的被子,车把上挂着一袋子衣服,想带我妈妈也没办法带,我妈妈也不让我带她,我就骑骑,走走。

那时是五月,快到夏天了,天热。下午的时候,我们到了南乡的一个镇上的初中,我妈妈为了我到南乡上学,托春燕大姐给我转学过来的。我跟着我妈妈进了学校大门,我妈妈跟门卫说:“俺找春燕老师。”门卫让我们进去了。我妈妈敞着她的绿色褂子衣襟,我用自行车驮着一床绿色的棉被,就这样到了校园里。

当时正是课间,很多学生都在路上走着,他们看见了我们很好奇,“嘻嘻哈哈”地跟着我们走着。我妈妈脸上汗汗的红红的。我的脸上也汗汗的红红的。我妈妈在路上跟人家打听了春燕大姐的办公室,我们上了三楼,来到了春燕大姐的办公室。

春燕大姐当时在抱着一沓书,背对着门口儿站着,猛一回头看到了我和我妈妈,春燕大姐的脸刷地烧红了。我特别理解春燕大姐当时的羞愧难当,想找个地缝子钻进去的感觉。换作是我,我也会那样。

“俺三姨来了!”春燕大姐说。春燕大姐赶紧把我们带离了她的办公室,来到了她的教师公寓那里。那是一片划分成一间一间的小平房,有的职位高的可能还带个大门跟小院墙。春燕大姐让我在她宿舍坐着歇歇,她骑上自行车送我妈妈去车站,下午了,我妈妈要回家。我就这样又跟我妈妈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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