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编辑女儿大学毕业以後,准备从事什麽行业啊?有没有打算女承父志啊?”黄社长问。
“我随她!她要工作就工作,要读研就读研!目前来看,她比较倾向于读研。”陈编辑笑笑地说。
“读研好啊!我们这儿,郝编辑跟宋编辑都是研究生。”黄社长说,“不过,女孩子读书太多也不是好事儿。宋编辑就是读完研才工作,把婚姻大事耽误了。她的婚姻……你懂得,宋编辑现在是单身。”
“懂得!懂得!”陈编辑看了看我说,“宋编辑都工作好几年了吧?身上还有书卷味儿,很难得!”
我说:“谢谢陈编辑!您说话的口气跟我的导师似的!我叫您老师吧!”
陈编辑说:“宋编辑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我说:“馀州大学!”
陈编辑说:“馀州大学!我知道啊!你们文学院的院长叫林红!”
我说:“是的!”
陈编辑弯腰从他位子下的提包里拿出来一本书:“我要送给宋编辑一本书。这是我主编的《樊梨花传奇》。”
我站起来,一边接书,一边像学生一样低头哈腰地说:“谢谢陈老师!”
陈编辑说:“樊梨花可是一个英雄的女人。”
我说:“我小时候听我妈妈说过,樊梨花丶杨凡和薛丁山。”
陈编辑说:“哦,了不起。宋编辑居然知道樊梨花。你妈妈是干什麽的?”
我说:“我妈妈就是个农民,我小时候,家里可穷了。”
陈编辑说:“宋编辑是哪里人?”
我说:“我老家山东!”
陈编辑说:“山东人好啊!豪爽!山东出绿林好汉!我要再送宋编辑一本书。这书也是我主编的,《青提美食》。宋编辑不是本地人,可以通过这本书更好地了解一下青提。”
我又站起来毕恭毕敬地接过书说:“谢谢陈老师!”周围的那几个男人看着陈编辑对我如此殷勤,他们的嘴角上,露出了不可名状的微笑。
杨编辑说:“陈编辑别光送书给宋编辑啊,也给我们郝编辑一本嘛!”
“好好好!”陈编辑说,“那就再给宋编辑一本,也给郝编辑一本!”
“张科长,听你的口音,你是汤州人吧?”黄社长说。
“是的!”张科长说。
“汤州是个好地方啊!文化之都。”黄社长说。
“主要是衣冠南渡以後,那些文人从北方来到了南方。把他们的文化和习俗都带到汤州来了。”张科长说。我想,科长开始卖弄他的文化了。可是,对于他的文化,我也不觉得有什麽好惊艳的。不就是多读了一些书吗。他读书是为了自己的功名和仕途。旁人有什麽好艳羡的。我也不是没见过文化人。我见得教授专家多了。我甚至有些讨厌虚僞的文化人呢。
“这盆子是蛇肉,大家尝尝!”黄社长说。
大家都拿起筷子夹菜。我不动筷子。
“来!小宋!弄块蛇肉尝尝!”黄社长点对点关照我说。
我笑着说:“我最怕蛇了,我不敢吃蛇肉!”
“蛇肉好吃!野味!就他家有!你在别的地方根本吃不到!尝尝!尝尝!”黄社长说。
“我不敢吃!我太怕蛇了!我吃不下去!我连夹都不敢夹!”我面有难色地说。
“现杀的!新鲜的!郝跃!帮小宋夹一块!”黄社长说。
“不用!不用!我是真地太怕蛇了!我平时连书上画的动画蛇我都害怕。要是书上哪一页有蛇,我隔着多少页纸都觉得害怕!”我说。
“你尝尝呗!黄社长亲自让你吃,你都不吃。太不给黄社长面子了。”郝跃说。
“我是真地不敢吃!我进不了嘴!我要是吃了,我得恶心,洗胃!那盛菜的盆子,我都觉得它像蛇。”我说,“像土狗蛇。”
“你说说!我们在这吃菜呢。你却说我们吃的菜恶心反胃!”郝跃说。
我说:“我不是说菜恶心反胃,我是因为怕蛇,所以连那菜盆子我都觉得害怕。这就是‘怕乌及乌’吧。”
“你看,你连我们吃菜的盆子你都恶心!你说你这样说,我们还吃菜吧。你自己不吃,还不让我们吃。”郝跃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是太怕蛇了!你不要偷换概念!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我说。
“说得好!”吴编辑笑着说,“大省说话总是一针见血,入木三分!”
郝跃也跟着笑了笑。
“郝编辑你不要管宋编辑。人家实在吃不下去就不吃嘛。有的人就是怕蛇啊!我老婆跟我女儿就怕蛇啊!”陈编辑说。
“谢谢陈老师!我这辈子最怕蛇了,还怕鬼!最怕这两样儿!”我说。
“我不怕蛇,我怕老鼠!”郝跃说。
“好像是怕蛇的人不怕老鼠,怕老鼠的人不怕蛇。是有这个说法的。”陈编辑说。
散场了,我跟陈编辑说:“陈老师,再见!谢谢您送我的书!”
陈编辑说:“好的。宋编辑,再见!以後常联系!”
我说:“好的。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