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编辑说:“你是怎麽来的啊?让他们送送你吧。”
我说:“没事儿。不用送,我自己打车,一会儿就到了。”
陈编辑说:“好的。那,以後常联系啊!”
我说:“好的。陈老师。”
我自己跑到街头,元旦前的冬天,寒风吹了起来。大街上很冷。我站在街头,打上了一辆车,赶紧赶着回家了。
到家以後,我看看手机,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太晚了,这种狗屁聚会,真不想去了。可是,是黄社长攒的局,我能不去吗?
我再一看手机,微信里的通讯录里,有一个好友请求,我点开一看,是陈编辑。
“陈世良。”对方说。
我鼻子哼了一声,把他送我的两本破书拍在了桌子上。我怕以後他会问我书的内容,我想了想,就把那两本破书放到了阳台上的柜子里。
可是,我又不好意思不理对方,我就接受了他的好友请求,发了一条信息说:“陈老师好。”
“小宋,新年快乐!新的一年,要保重自己啊!”陈编辑说。
我想,我当然知道怎麽保护自己,包括怎麽躲避你这头蠢驴。
我说:“我知道了。陈老师,我有男朋友了。他会保护我的。”
“耶!恭喜恭喜!”陈编辑说。
第二天,杨编辑跟我说:“社长让我写一篇篇首语,以春天为主题的,我觉得你文笔不错,你可以写吗?”
我说:“我哪有什麽文笔?就是信口开河。”
她说:“我觉得你的思路总是跟我们不一样。你来写写试试吧。”
我说:“那好吧。我就瞎写写试试。好呢,你就用,不好的话,你也别笑话我。”
她说:“好的。”
晚上,睡觉前,我靠在床头上,想着杨编辑的任务,就在手机上编辑了起来:
春来音信杳。一片青红,几声黄鸟。独倚栏杆,栏内人憔悴,栏外花枝俏。枝头看取小琼苞,轻寒催人老,愁云上柳梢。碧水楼台两相摇。怕又是,雾遮连山,烟锁重桥。陌上行人把衣挑,慵男惫女羊肠道。甚光阴,还似去年好。是是非非任人笑,成成败败随心造。人常在,春不老。
我编辑好了,发给她。
“收到。”她说,“真好!”
第二天,她问我说:“那段文字真地是你写的?”
“是的!”
“怎麽写得那麽好!我给老聂看,老聂不相信是你写的。他百度了一下,网上没有找到。你怎麽写得那麽好呢。太有才了。人家都说吴悠悠有才,我觉得你比她还有才。”
我说:“我哪有什麽才华,都是胡诌八扯。”
郝跃对我斜了斜眼睛说:“吴悠悠可是中文组公认的才女哦。大省的思辨能力满强的,中文组公认的毒舌。”
杨编辑说:“我以後写什麽还要找你哈。我跟你说好了。你就是我的御用秘书。”
我说:“好啊。”
我在埋头工作的时候,陈编辑给我发来了微信:“宋编辑,这周末我在金河市有一场讲座。你有空来听啊。在河汉大酒店。”
我说:“好的。陈老师。可是我周末要加班忙工作,怕是去不了。”
陈编辑说:“有空一定来啊。”
我说:“好的。”我心里想,谁要听你的破讲座,倒给我二百块钱我都不去。
星期天的早上,我正一个人在商场里逛着买衣服,陈编辑的信息到了:“宋编辑,早啊!今天要来听我的讲座啊!我在河汉大酒店二楼。”
我说:“不好意思啊,陈老师,我跟男朋友在逛街呢,中午要一起吃饭,怕是去不了了。”
陈编辑回复说:“耶!恭喜恭喜!”
我心里想,一个老男人,频繁地跟我联系,什麽玩意儿。
回家以後,我走到阳台上,拿起陈编辑送给我的那两本破书,来到楼下,哐当一声,扔进了垃圾桶里。想了想,又把手机拿出来,把那个老男人从我的微信好友里彻底删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