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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号上午9 53分(第7页)

我说:“好的。”

我体检完,吃过早饭,就回去了。路上,我看到路边有卖小鲫鱼的,就停下来给孩子买两条小鲫鱼。我掏手机付钱的时候,看到了汪萍萍的信息:“大省,你如果不想让他们把体检单子送到《小坛》的话,你就跟护士说一下,在体检单子上写个电话。回头护士直接告诉你去医院拿。”

我当然不想让我的体检单子送到《小坛》。

我赶紧回复她说:“好的,谢谢你,萍萍,我这就回去办。”我转头骑车回到了医院。

其实,说人家有关系,自己不比别人差,也不过是一种自我欺骗丶自我安慰。事实上,同样的平台上,有关系的人就比没关系的差吗?不是,相反的,他们很多地方比没关系的人更优秀。比如待人接物,比如见识和兴趣,比如一个阳光明媚的心理。

他们成长在更好的环境里,得到了更多的阳光雨露,和更好的照拂,他们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打,跟我比,他们更悠游自在,他们更温和儒雅,他们更沉着大气。你说,他们是不是比我优秀?

他爹比我优秀,他在他爹的肩膀上生长,生长在肥沃的土壤上的庄稼,自然也是优秀的,如此说来,人家对那些有关系的人物更为和蔼更为悦纳,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相反,像我这样一个北山里的穷苦人家的孩子,像我这样生长在贫瘠土地上的狗尾巴草,自以为自己也不差,可我又能优秀到哪里去。我的见识,我的视野,甚至我的长期被压抑的性格,跟人家的星光灿烂比起来,我是不是的确比人家差很多。如此说来,人家被提拔,我被踩踏,原也是很公平,原也是应该的。想我一个出生在社会的最底层的人,能够有幸一睹这些富贵人家孩子的身影,能够一睹他们的丰姿,我是不是已经足够幸运,我是不是应该知足了。

6。培训丶蓝明

接下来的培训,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我就打电话问《小坛》杂志社的同事。

“喂,吴编辑!”

“喂!宋编辑!”

“我被《小坛》调出了,今年的培训,我还不知道在哪?你能告诉我该找谁吗?”

“你找蓝明,我这里有他电话,你记一下。”

“好,谢谢你。”

我躲在房间里,打电话给了蓝明。

我说:“蓝指导,我是《小坛》的宋大省。我被《小坛》发配出去了。我的孩子才一岁!”说到这儿,我泣不成声。

蓝指导那边听了,也很同情我。

他说:“孩子一岁,还在哺乳期呢。他们这样是极不人道的!”

我说:“蓝指导,他们把我发配走,我也不赖着。我就想知道马上的培训,我该去哪里。我现在既不属于《小坛》,也不确定下一个单位在哪里,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蓝指导说:“5号培训的时候,你来找我吧。”

我说:“好的,你就在会场吗?”

他说:“是的。”

5号早上,我骑着自行车去了。

蓝指导已经到了。

我去跟他打了招呼,我说:“蓝指导,我来了。”

他说:“你家到这里多远啊?”

我说:“我骑自行车半个小时。我五点钟就起了,在家里帮着老太太照顾宝宝的。我现在去签到吧。”

我知道名单上没有我的名字,我问他:“蓝指导,我的名字写在最後可以吗?”

其实,我知道,培训人员的名单早就被录入电脑了,我这样在纸上写个名字的,培训成绩未必有记录。蓝指导让我写在纸上,也只是让我心理上有个安慰,现实中有个归宿。我现在是个失群的孤雁,漂泊不定了。

他说:“行的。”

在我的左手边,一个小姑娘跟我打招呼说:“宋老师!”

我疑惑地看了看她,认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你是?”

“我是姚姗,以前在《小坛》跟着您实习过。”

我说:“啊?姚姗,我对你印象很好呢,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姑娘。你怎麽来这儿了?大学毕业了吗?”

她说:“还没有毕业呢。我是对口的,等到毕业以後来《且戒》。就跟着一起培训了。”

我说:“那真好!”

她说:“老师,你怎麽在这儿?”

我说:“我被《小坛》调出了。现在还不清楚是在《且戒》,还是《喵一生》呢。”

姚姗红着眼圈说:“啊?怎麽会这样?老师,你看你,头发都白了。”

我说:“没办法。我结婚晚,生孩子生地迟。小孩儿小,夜里还要熬夜带孩子。老地快。”

她擦着眼泪说:“啊,老师,你都有宝宝了?没事的,老师。你要开心一点。”

我说:“好的。谢谢你。老师混到这个地步,遇到以前带过的实习生都不好意思,给你丢脸了。”

她哭着说:“没有!没事的老师!”

中间休息的时候,蓝指导跟我说:“小宋,你想去《且戒》吗?你想去的话,我跟他们社长说说,我比他们大,他们还听我的。”

我说:“蓝指导,我跟您说实话,我离过婚,我的前任就在《且戒》,我不能去。”

他说:“那你是去《喵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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