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娃娃!妈妈小时候都没有哦!”我笑着跟宝宝说。
“洋娃娃都是鬼,你还买给她玩!”老太太不高兴地说。
我说:“没有鬼!哪里有鬼?你看见了?能看见鬼的人,都是自己心里有鬼。她自己身体弱,没有正能量,所以才招鬼。你以为我不懂啊?人家那些大人物的画像,老百姓都贴在家里辟邪。人的心里正义,连鬼都怕他。哪个宝宝没有洋娃娃?你不给她买,我买来了,你还跟着泼凉水。”
“你买的那些小汽车,小飞机,宝宝玩一会儿就不玩了。那个小螃蟹,早就不跑了,都是水货。”老太太说。
“玩具玩地时间长了,坏了也正常,跟人一样,老化了嘛。火箭飞机也要维修啊。”我说。
星期天,端午带着孩子,我把床单洗上,又去买菜。
我买菜的时候问他:“我给你买点水果吧?你是吃柚子还是哈密瓜?”
“柚子吧,哈密瓜太甜了。”端午说。
等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宝宝正在吃桔子。
“哎呀!滴了一身!哎呀,滴到肚子上了!”我说。我洗个手过来,端午正对着镜子,不知道在跳什麽玩意儿。
我赶紧走到宝宝跟前,边给她擦手,边骂端午:“你是死人啊!你不能给她擦擦啊!赶紧走吧!别回来了!我又要去晾衣服,又要去洗菜,我都不知道要忙哪一样了,你还在跳!孩子你都不管不顾!我活得还不如寡妇呢,寡妇还没有人气我呢!你一回来我就头疼,你还不如不回来,你回来只能给我添麻烦,让我更累。你家务家务不行,孩子孩子不行。你还怪我说你!哎,在一起干什麽,赶紧离婚吧!”
端午赶紧去给宝宝擦手。
宝宝说:“妈妈骂爸爸!”
端午边给宝宝擦手边说:“你不要捣蛋,你看,你一捣蛋,妈妈就骂爸爸!”
宝宝说:“我不要跟妈妈离婚!”
我把宝宝抱过来说:“妈妈不会跟你离婚的,两口子才离婚呢。妈妈跟妈妈是两口子。妈妈是骂爸爸的。妈妈怎麽会离开你呢,妈妈最爱你了。”
宝宝点点头。
端午带着宝宝,我在厨房烧菜,等我把一盘盘的荤菜丶素菜和汤端上桌,端午过来吃饭了。
“咳咳咳!”他曲着腿儿弯下腰,对着饭桌咳嗽了几声儿,转身儿又跑到厨房里咳嗽了几声儿。
“哎呀!我刚烧好的菜,你就朝着它咳嗽。你不能转下身儿嘛。”我没好气地说。
“没有啊!我没对着桌子咳嗽啊。”端午说。
“我亲眼看见的,你还不承认。”我说。
端午不理我,端了一碗饭回来拿起筷子吃饭了。
“你就知道自己吃,也不知道给我拿双筷子。”我说,“你就知道自己盛饭,你饭也不能给宝宝盛啊!”
“盛早了就凉了。”他说着,抄起筷子往那碗大盘鸡里娴熟地抄了两下。
“你能不能不要挑啊?跟鸡在柴堆上扒拉草似的。你不要这样。”我说。
“哪那麽多讲究。”端午不屑地说。
“这不是讲究。你这是坏习惯。”我说。
端午问宝宝说:“你吃鸡肝吗?”说着,他就用自己的筷子去夹那块鸡肝。
“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你不要用自己的筷子给她夹菜。你晚上都不刷牙,你都有口臭了。大人嘴里有细菌,你怎麽就是不听呢。好好的一块鸡肝被你给污染了。”
我把端午夹过的鸡肝夹到我碗里,不给宝宝吃了。
端午吃完了饭,拿起纸巾冲着饭桌使劲儿擤鼻子。
“哎呀!你以後不要冲着饭桌擤鼻子!你怎麽老是对着饭桌擤鼻子啊!我还在吃饭呢!你以後剪指甲丶掏耳朵,都离饭桌远一点。”
“我去洗澡了!”端午说。
“我还没吃饭呢,你带着宝宝,我吃饭。”我说。
端午拿起桌上的柚子就掰,他使劲儿地掰着。
“你拿菜刀划开嘛。”我说。
“不用刀,这样掰开可以玩。”端午说着,又开始使劲儿地掰。
“你要掰成两个瓢子吗?掰成瓢子可以给宝宝玩。”
端午终于把那个柚子给掰开了。他拿着柚子皮跟宝宝在沙发上玩。
“嘿嘿!这是爸爸的面具!”端午说,“变变变!”
“给我给我给我!”宝宝说。
“端午,宝宝要玩,你给她!”我说。
我觉得我吼的不是我的老公,而是一个孩子。我知道端午还是个孩子,他有他的单纯与可爱。没生孩子之前,我是很喜欢他。可是,现在我有了孩子,我需要的是一个跟我一起共同养育孩子的爸爸,而不是一个不通世事的孩子。可是端午还想做个孩子,他不会育儿,不想育儿,不会做饭,不想做饭,不会做家务,不想做家务。这样的巨婴对我来说,绝对是负担,是灾难。
宝宝该尿尿了,她自己到她的小马桶上坐着尿。
等她尿完了,我跟端午说:“你去把她的尿倒了。”
端午说:“我不去,我受不了那味儿。”
我说:“你平时不在家,都是我给她擦屎刮尿的。现在你在家了,你连一回尿都不给她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