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白被接走後不到半小时,便有工作人员前来收拾病房。
傅悦赶紧溜了出去。
万一医院让他赔那条被季凛夜顺走的被子,那就很尴尬了。
走出玛丽医院的大门,外面的雨势已经变小,成了绵密的细雨。
傅悦没什麽地方可去,下意识地穿过马路,坐在一个公交站台下。
背後的伤变得越来越痛。
初冬的风很冷,他抱紧双臂,寒意仍从四肢百骸渗入骨髓。
此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正无声地穿过雨幕,从远处驶来。
後座上,季翰墨的脸色阴沉。
今天,原本是季氏和欧洲投行狮心资本的晚宴。
而本该代表季氏出席的季凛夜,居然直接玩了消失。
季翰墨只能临时结束另一个会议,亲自赶过去救场。
他当然知道季凛夜是为了什麽。
今天下午开始,那条新闻就闹得风风雨雨。
季凛夜那个叫陈白的小男友,跟傅悦传了上不了台面的绯闻。
“哼。”一声极轻的冷哼,在静谧的车厢里,分外清晰。
豪车缓缓驶过那个孤零零的公交站台。
昂贵的镀膜隐私车窗,将车子内外分割成两个世界。
一处是温暖干燥的恒温空间,季翰墨靠在真皮座椅上,眼神不明。
车外,是冰冷绝望冷雨。
傅悦坐在金属长椅上,雨水顺着他苍白的下颌线滴落,整个人被模糊成一团狼狈的影子。
“嗡——嗡——”
季翰墨的手机屏幕亮起。
他目光微动,瞥了一眼手机屏幕。
是助理莫妮卡的来电。
“老板,刚刚确认过了,凛夜少爷是去了玛丽医院。他把陈白先生接回了家。”
“嗯。”季翰墨淡淡地应了一声。
“另外,”莫妮卡顿了顿,补充道,“陈白先生是傅悦先生送到医院的,没有媒体拍到照片。”
“接人的时候,有发生冲突吗?”季翰墨声音低沉,问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但莫妮卡跟了他这麽多年,自然明白老板问的是谁。
“凛夜少爷接了陈白,就直接走了,对傅少很礼貌,没冲突。”莫妮卡的声音干练高效。
电话结束,季翰墨的指尖在膝盖划了一个圈。
他擡起头,看向车窗外。
车子正在玛丽医院附近。
从窗口能看到雨水模糊中,那栋建筑上红色十字的光影。
“掉头。”季翰墨突然开口,“去玛丽医院。”
前排的司机愣了一下,从後视镜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老板的脸色,迟疑地问:“老板,您是不舒服吗?”
季翰墨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窗外一片雨雾中的街道。
司机後颈一凉,知道自己多嘴了。
他立刻闭嘴,平稳地打着方向盘,在路口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