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车子再次驶过公交站台。
那里有个蜷缩着的,看不清面目的流浪汉。
那个流浪汉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身体晃了晃,然後缓缓地丶无声地,从长椅上滑落在地,倒在了冰冷的积水里。
劳斯莱斯在玛丽医院的急诊大楼前停下。
立刻有接待人员撑着伞,上前拉开车门。
季翰墨一身寒气地走进灯火通明的急诊大厅,走向导医台。
“我找傅悦。”
导医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您找傅少吗?他好像伤得很重,可能是去了外科急诊。”
伤得很重?
外科急诊?
季翰墨松了松领带,大步流星地朝外科急诊区走去。
玛丽医院的急诊区不大,外科只有两个房间。
一问,没有接待过傅悦。
季翰墨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一种荒谬感攫住了他。
他这是在做什麽?
重新坐回车里,他陷进了柔软的後座。
周身的低气压,让司机战战兢兢。
“老板,回家吗?”
季翰墨没有立刻回答。他闭上眼,努力平复胸中那股莫名的烦躁。
待他再次睁开眼,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漠然。
他用指关节叩了叩车窗:“回公司。”
劳斯莱斯的引擎被发动,黑色豪车在雨幕中驶出医院大门。
季翰墨犹豫了一会儿,解锁了手机。
但就在他刚解锁手机的同时,一个陌生号码来电突然亮了起来。
是一个固定电话。
季翰墨想都不想,直接伸手划掉了来电。
然而,屏幕刚暗下去不到两秒,来电画面又固执地亮了起来。
还是那个号码。
季翰墨的眼中难得出现一丝不耐烦。
他伸出手指,按向红色拒接键,却不小心在屏幕上一划。
点到绿色的通话键,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细微的电流声。
紧接着,是一个微弱到像要被风吹散的声音传来:
“季董……”
声音气若游丝,却格外熟悉。
是傅悦。
“傅悦,你在哪里?”季翰墨眉头一蹙沉声问道。
“季董,”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在积攒力气,每一次呼吸都像在颤抖,“你需不需要人……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