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大臣被秦灼吼得脸色涨红,一时不知所措。
萧玄弈眉头一皱,刚要开口,秦灼又接着说道。
“陛下纳我,与才艺无关。我秦灼向来不喜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若是再有人这样,我相信後果你们应该不会想知道的!”
衆大臣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萧玄弈嘴角却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欣赏。
他站起身,走到秦灼身边,揽过他的肩,朗声道。
“爱妃性情率真,朕就喜欢这样的。今日宴会,图个乐子,莫要让这等小事坏了兴致。”
那大臣赶忙赔罪。
“陛下恕罪,是臣失言了。”
萧玄弈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秦灼气呼呼地坐下,嘴里还嘟囔着。
“就会欺负我。”
萧玄弈笑着捏了捏他的手,轻声道。
“莫气了,有朕在,没人能欺负你。”
秦灼别过头,冷哼了一声。
宴会继续,气氛又热闹起来,而秦灼也渐渐放松下来,沉浸在这热闹的氛围中。
在行宫的日子过得很快,又该回宫了,回了宫秦灼沐浴後被子一搂就就睡了。
第二日,是初一,该给太後请安的日子。
慈宁宫的迦南香燃得正烈,烟缕缠上雕花窗棂时,秦灼翘着二郎腿坐在铺着白狐裘的紫檀榻上,他嫌慈宁宫的香太烈,于是打开了窗。
他指尖捏着颗蜜渍贡梨,果皮被削得极薄,连成半尺长的螺旋,阳光照在梨肉上,泛着莹润的琥珀色。
“咔嚓”一声脆响,清甜的汁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往下淌。
秦灼伸舌舔了舔,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太後拈着佛珠的手上,那串青玉念珠是先帝御赐之物,珠子被摩挲得温润透亮,每颗都嵌着极小的缠枝莲纹,据说在暗夜里能透出淡青色的光晕。
这串珠子随太後陪先帝守过三载国丧,平日里除了礼佛,轻易不示人。
忽然一阵朔风吹来,太後手腕猛地一颤,青玉珠线应声而断。
三十馀颗珠子噼里啪啦砸在金砖地上,滚得满殿都是,其中三颗正撞在秦灼的云纹皂靴边,最末一颗磕在龙纹柱础上,“啪”地裂成两半,露出里面细腻的玉质。
“孽障!”
太後猛地从铺着软垫的宝座上站起身,凤袍下摆扫过描金暖炉,铜铲当啷落地。
她指着秦灼的手止不住发抖,护甲上的东珠随着动作簌簌乱颤。
“你可知这迦南香念珠的来历?单是这串珠子,内务府估价就值三千两白银!”
哀家当年就是靠拈着它,才熬过先帝宾天的那些日夜!
秦灼慢悠悠把最後一口梨肉吞下去,弯腰捡起脚边的碎珠。
青玉冰凉,裂痕里还沾着细小的香灰。他嗤笑一声,将碎珠抛回太後脚边。
“早说值三千两,小爷高低得找个锦盒供着。”
他往地上啐了口梨核,那核划过道漂亮的弧线,精准落进三丈外的青瓷铜盂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就串木头珠子?明儿让西市的王记掌柜赶十串来,料子用缅甸翡翠,比这青玉好三倍。”
“你——”
太後气得眼前发黑,鬓边赤金镶宝的抹额都歪了。
她扶着鬓角後退半步,被身後的张嬷嬷急忙搀住。
“皇帝!你就任由这野小子在哀家宫里撒野?他昨日打碎了御花园的翡翠屏风,今日又毁了哀家的念珠,再这麽纵容下去,怕是要掀了这紫禁城的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