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
叶徽之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他本就体弱,又一夜没睡,直睡了整个白天,太阳下山才一身酸痛的醒来。
醒来时苍雪戎刚好回来,一身黑铠英武不凡,大红披风迎风招展,看得出来挺高兴。
叶徽之趴在床上,面无表情地伸着懒腰,因着动作过大,浑身关节咔咔作响,半截亵衣被拉了上去,漏出的腰身青紫一片,全是暴力握出来的痕迹。
“醒了多久?”苍雪戎取下披风铠甲挂在架子上,只着黑色劲装,边倒茶边看叶徽之在床上沽涌,小猫似的,挺有意思。
“吃了不曾?”他又问,叶徽之还是不答,趴在被子上,目光幽幽的,脖颈往下一片青紫,喉结位置牙印未消,还带着些干涸的血痕。
苍雪戎一杯茶喝完,总算良心发现,蹲在床边摸着叶徽之头发,温声问他:“昨晚弄傻了,现在还没回神呢?”
叶徽之这才懒洋洋地擡着眼皮,声音沙哑,一说话苍雪戎才发现他嘴角也裂得厉害。
叶徽之:“你就是个,牲口。”
苍雪戎闷笑,预备把人抱起来,“下次会轻些,我知错了。”
“别动我,”叶徽之双手盖在头上,声音闷闷的,“让我清静清静。”
“清静一天了还清静,”苍雪戎叫人传饭,这些日子叶徽之都只能吃些流食,清汤寡水吃得陛下暴躁不安,对苍雪戎更不耐烦。
粥送来後,苍雪戎不顾反对将人抱起来,叶徽之顿时崩溃大叫,他大︱腿早都破了皮,又一个姿势睡了一天,苍雪戎一动,浑身剧痛,尤其两腿碰在一起,摩擦间险些当场暴毙,“你轻些啊!!!你准备弄死我了吗?!”
“忍忍,坐在床上更难受,”苍雪戎将他抱在怀里,一勺一勺给他喂,“年纪轻轻,一身毛病,老了可怎麽得了。”
“哼,说得我能活到老似的,”叶徽之吞下热粥,神情萎靡,“你将我看得这样严,我跑不了,等叶知瑾登基,我就该见太祖了。”
他双手揣在怀里,脸贴着苍雪戎胸口,“虽不知你将我当做了什麽,替身?或是玩物?随便吧,死前能有这片刻欢喜,对我而言,已是不错了。”
苍雪戎放下勺子,捏着叶徽之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眼睛,“你为什麽总觉得我要杀你?”
“难道跟我睡了几次,你就要助我登基了?”叶徽之声音淡淡的,“怎麽,背着叶知瑾同我偷欢,还让你偷出感情了?”
苍雪戎一脸牙疼,“我跟靖王真不是那种关系,我也不喜欢他!他从前喜欢你娘,结果你娘利用完他,就把他踢了;现在他喜欢你姨娘,他从始至终都不喜欢男人。”
叶徽之:“……”
“而我既然和你已经到了这一步,就不会将你弃之不顾,”安国公叹气,“小檀,不是哥哥不信你,是你真的不是当皇帝料。”
“对,我不是当皇帝的料!”叶徽之脸色一沉,怒气上头,在他怀里挣扎,“那谁是?叶知瑾吗?放你娘的屁不喜欢叶知瑾,在你眼里叶知瑾绝世无双,我叶檀算个什麽东西!”
“别动,好好听我说!”苍雪戎死死箍着他,双臂铁钳一般,“咱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我不想你死!”
叶徽之胸口剧烈起伏,只当苍雪戎为了叶知瑾在糊弄他,要骗他的皇位,气得眼前阵阵发黑,“你这混账,你滚!”
说完连抓带挠上嘴咬,苍雪戎就像在逮一只炸毛起飞的猫,开始还有些耐心,慢慢也起了火气,干脆暴力镇压。
桌椅板凳一阵乱响,碗筷杯碟噼里啪啦,玄机卫们目不斜视,听着咒骂尖叫变成哽咽,最後戛然而止。
大门吱呀一声,苍雪戎衣衫凌乱,右脸一道狭长的抓痕,被挠得不轻。
谈话无疾而终。
这天之後,叶徽之就不怎麽说话,苍雪戎还是回房睡觉,凡事照旧,亲力亲为。
但他就像猫,乐意被人抱的时候,水做的一般,柔软可爱,乖巧漂亮;不乐意的时候,抱在怀里堪称盾牌,又直又硬还他娘的乱发脾气。
而苍雪戎正直盛年,一朝开荤又被迫禁欲,每天早上都是奋发向上,傲然昂首,然而叶徽之身上有伤还不给他正脸,于是只能大早上凉水冷静,全当醒神了。
一晃到了六月中旬,叶徽之双腿已能下地,靖王传来书信,北地各大城主齐聚并阳城,让他尽快回来,回来时,顺道将丘岚城的兵马也带来,要重新整合北地军队。
于是衆人协商後,于六月十五早晨,留下百人守城,剩下五百将士连同太守,都随他去并阳城。
红日冉冉升起,夏风拂开千里平原,荒草低头,叶徽之坐在马车里,撩开车帘往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