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舟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擡眼时眼底泛着点红,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你不也是?”
“不开心的事咱们就不提了,最近有个赛车局你要不要来?”
沈砚舟的指尖在杯沿上划了半圈,擡眼时眉峰挑了挑。
“赛车局?又是你们那帮人比谁油门踩得狠?”他嗤笑一声,将杯底的酒一饮而尽。
“没什麽难度的事,懒的去。”
江淮安啧了声,把酒瓶往沈砚舟手里一塞。
“知道今儿下午谁来报名了不?七八九集团的大公子那姓周的,前阵子从欧洲弄了辆改装过的‘幽灵’,据说能跑到两百四。”
江淮安用胳膊肘顶了顶沈砚舟的肩膀,“你那辆‘黑风’搁车库都落灰三个月了,再不开,零件都该锈了。”
“姓周的?去年跟他比过,技术也就那样。”
“那是你没见他新换的引擎。”江淮安压低声音,凑近了些。
“听说光那玩意儿就砸了七位数,还有个德国技师跟着调校了半个月。昨天试跑,赛道记录破了你的旧成绩——就快了零点三秒。”
沈砚舟从烟盒里抽了一支烟出来,江淮安见状赶紧拿着火迎了上去。
“不光他,许文言还放话了,说这次要让你尝尝尾灯都看不见的滋味。”
“不去,最近没兴趣!”沈砚舟把抽了两口的烟给掐灭了,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装什麽装?”江淮安骂着推了他一把。
“上回是谁说的,赛车场的风比酒吧里的男人更刺激的?再说了,你真能忍着姓周的踩着你的名头嚣张?”
“而且你知道这次的彩头是什麽吗?”江淮安的手臂一伸,自然地搭在了沈砚舟的肩膀上,带着点熟稔的力道轻轻往下按了按。
对沈砚舟来说,那些彩头在他眼里早已成了寻常物。赢来的欣喜淡得像杯凉白开,倒不如过程里那点较劲的火花来得刺激。
不等沈砚舟开口,江淮安就迫不及待的说道:“赢的人,一辆库里南!”
“库里南?是谁下这麽大的手笔啊!”沈砚舟挑了挑眉,突然来了点兴趣。
“还能有谁,那个有钱无脑的林璋阳呗!”
“林氏集团的私生子?”沈砚舟的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指尖漫不经心地叩着桌面。
“怎麽样,要不要去玩一下!”江淮安把刚倒好的酒递给沈砚舟,一脸期待的看向他。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去玩一把!”沈砚舟接过江淮安递过来的酒,浅尝了一口。
“你就不问下,输了会怎样?”
沈砚舟闻言嗤笑一声,指尖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眼神里满是不以为然:"输?"
他转身看向江淮安,语气轻慢得像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觉得,我会输?”
江淮安看着眼前这个在赛场上总是碾压其他公子哥的人,不由的笑了笑。
“我们沈公子,战无不胜!”
两人手臂一擡,酒杯在空中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叮”声。
沈砚舟手腕微倾,琥珀色的酒液晃出细微波纹。与对方的杯子并在一起,杯沿相抵的瞬间,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几分心照不宣的意味。
“干了!”
仰头饮尽的瞬间,酒精还没烧上喉咙,眼前却先亮了——仿佛他又站在了赛车场的直道上,後视镜里对手的车被甩得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