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明珠猝不及防愣住的脸,秦一重复道:
“我有别的办法,所以,约定的那件事,我不做了。”
轰隆!
闪电先行一步点亮了明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紧跟着,一声响雷自天井外炸开。
黄樱桃在她捏紧的指间炸开,汁水淌了一手。
快要下暴雨了。
秦一掐诀的手一挥,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趁着暴雨来临之前,他要赶紧和师尊道歉,然後带师尊离开这个鬼地方。
“师尊!”
房门推开。
“我们——”
话音断在半空。
卧榻上的人面容宁静,像是睡着了一般。
一只手从卧榻边缘无力垂下,啪嗒丶啪嗒,滴着血。
向上追溯,是颈前一抹深刻的血痕。
秦一张开嘴,却只是发出些无意义的声调,像是小犬的哀嚎。
师尊……
身体失去了支撑一般,让他蓦地跌跪在地。
秦一颤抖伸出手,却被顾渊推开。
“是你害死了师尊。”
那双向来爽朗地笑着的眼睛死盯着他,写满了恨意。
“你没资格碰他。”
秦一被推得坐在地上。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越飘越远,视线渐渐模糊,视野里,垂落在榻边的手成了近在咫尺的月亮。
分明就在眼前,却又无法触及。
可後来,那月亮也渐渐离他远去。
秦一就这麽眼睁睁看着顾渊背起连雨的尸体。
等他回过神来时,只有闷热的暑风穿过回廊。
——
风里水汽浓重,像是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连雨闭闭眼。
潮湿的衣料紧紧扒在皮肤上,闷得他近乎喘不上气。
他和顾渊一个灵力被蛊虫折磨得几近耗竭丶一个根本就没好好学过几天基本功,两人费了大半天功夫才终于在山脚的城镇下找到了个小客栈歇脚。
小房间中陈设简陋,除了一张小床,一面挂在墙上的铜镜和一把破木椅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连雨在铜镜前坐下。
手指无意识碰碰脖颈处,那里早已恢复了以往的光洁。
“师尊。”
顾渊用肩膀顶开门,手里端着满满一盆水。
他利落地拧干了毛巾,递给连雨:
“环境简陋,师尊先凑合凑合,等我们安定下来就好了。”
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