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菊笑眯眯地说:“好。”
酣睡了一个时辰,元宝醒了,躺在睡篮上“咿呀咿呀”地伸着腿脚叫唤,小土墩儿连忙跑去竈屋给苏春声报信。
苏春声这边也将陈皮绿豆老鸭汤煲下了,剩几块切好的冬瓜没放,冬瓜熟後易烂,不必这麽早放,就洗净手,擦干,出去看看孩子。
“元宝,醒了啊?”
睡醒的元宝眼睛还迷蒙着,但看到阿爹过来,嘴角就不自觉咧开了,手脚伸的弧度也比刚才更多。
这是一种和阿爹亲近丶撒娇的表现。
苏春声把他抱了起来,放到怀里晃晃,见他睡醒後生机无限,想下来玩,就把他放在台子的草席上,让他在席子上玩稻草球。
“扔,给阿爹扔过来。”一些简单的指令和示意,元宝是听得懂的。只是还不能很好地控制手脚,故而没多大准头。
苏春声叫他扔,他多数都是扔歪的,有时往天上甩,甩下来後正中他自己的脑袋,然後苦兮兮地抱着自己的头看他,把苏春声笑得不行。
稻草球是空心的,轻又软,砸不疼的,就是不知为何从天而降砸到自己,让他觉得有些吃惊和疑惑。
割完草喂完猪的哥哥姐姐们见这边好有趣,也过来了,脱了鞋,一人蹲在一个方位,趴在台子上,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坐在正中心玩稻草球的元宝,然後纷纷招手,让他扔球给自己。
元宝也懂得雨露均沾,扔完一个就挪挪屁股,转转身子,朝那个方向的哥哥或姐姐咿呀咿呀地说两句话,然後把稻草球抛出去。
若是准头很准,抛出去的球刚好被对侧的人接住,他就会像被戳中了笑xue那般,“咯咯咯”地笑起来。
他笑,对侧的人笑,边上的人也笑,笑完以後再把球轻轻地给他滚回去。
挨着苏春声趴下的立源看着可可爱爱的元宝,突然坐起身子,拉低苏春声的耳朵说:“春声叔,元宝脑袋圆圆,眼睛圆圆,脸圆圆,所以才叫圆宝对不对?”
苏春声看了眼抛球时很认真的儿子,确实是哪哪都圆,但字不一样,刚想说:不是那个圆。
随後又想到:“元”也有“圆”的含义,便改口道:“这麽想也可以。”
他还是跟立源讲了一遍两个字的共同与不同,以免他搞混。
小孩儿见到比他们更小的小孩儿时,是有新奇的,也会油然生出一种想要照顾他迁就他的责任感。
看他们的行动就能看出来。
不论元宝给他们抛出的球力度多大,方向多歪,他们滚回来时都是轻轻柔柔丶仔仔细细的,像他们对元宝的关爱一般。
後面不知是谁提的议,四个小娃模仿起元宝来了,还让苏春声坐在中间做评判,看谁学得最像。
元宝爬,他们也爬。元宝停,他们也停。
元宝被几个学自己动作的哥哥姐姐搞蒙了,伸手挠挠自己的脑袋,哥哥姐姐们也伸手挠自己的脑袋。
最後年仅六个月的元宝实在搞不懂,就不管了,随着自己的心情在席子上大爬特爬,几个哥哥姐姐也跟着他大爬特爬。
苏春声坐在中间,被一群好可爱的孩子环绕,被好清脆的笑声包围,然後不知怎麽想的,他也跟着这个队伍爬了起来。
元宝身後跟着立源,立源身後跟着满夏,满夏身後跟着立阳,立阳身後跟着满秋,满秋身後是苏春声。
赵虎庆丶苏春泉丶苏春茂三个去溪里摸完田螺回来,看见这幅景象,都站在门边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若这个台子搭得再大一点,没准他们三个也会上去跟着一起爬。
这样的笑声,这样的欢乐,太感染人了。
作者有话说:
突然变成领头的元宝:我一个六个月大的崽崽,怎麽就要率领这麽大的一支队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