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厚的灰,这宅子,怕是至少荒废了五六年了吧?
听说我要来买房子,你们临时遣了人来打扫。
只是这么多年的积灰,还有这些难以彻底清洁的角落,又岂是一时半会能清扫得干净的?”
牙人想要反驳,又挫败地闭上了嘴。
“如你所说,这杏花胡同的宅子不愁卖,这个宅子却是荒废了这么久。
别说卖出去,原屋主连遣三两个仆从打扫都懒得费劲,可见是打定主意不会再要。
除了是凶宅,我想不出第二个理由了”。
唐知味气定神闲,牙人额头冷汗都下来了,扑通跪了下去,哭嚎。
“大人,小的不敢隐瞒,这里的确死过一个小女孩儿。
可是哪家也不敢保证能把每个孩子都养住!
就是天家,也有小公主、小皇子夭折的,实在不能说是什么凶宅啊!”
唐知味点头赞成,“的确,没有谁家能保证养住每个孩子”。
牙人大喜,连连点头,“对对对,大人说得对!
若是连这个都要忌讳,在这京城也寻不到几处宅子了!”
“那为什么单单这家荒废了五六年,都卖不出去?”
唐知味眉目含笑,隽永如江南最写意的一幅画卷,说出的话却叫牙人毛骨悚然。
“我猜,是因为那个小女孩儿是凶死,还死得极其血腥而残忍”。
牙人,“……”
“所以,拿个诚实的价钱出来,若是合适,我买下来也未为不可”。
兜里只有几个铜板、几颗糖,还欠下两千两巨债的唐知味气定神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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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人长长松了口气,原来是想压价,那就好说,那就好说。
经过唐知味这一“猜”,牙人不敢再虚报价格,老老实实地说了屋主给他的最低价。
唐知味往下压了两成,属于牙人做不了主,但屋主为甩掉这个鸡肋,说不定也会含泪甩卖的价格。
果然,牙人咬了咬牙,说要回去请示屋主。
唐知味了解点头,两人便又往回走。
路上,两人又一次经过院中的假山。
这一次,唐知味大力夸奖了一番其布局精美,末了惋惜地加了一句,“可惜是凶宅,不然光凭这片假山,就能卖出极高的价格”。
卖出的价格越高,牙人拿到的佣金自然也就越高。
牙人痛惜又愤怒,“都怪那个王连贵!简直是畜生!专门挑小女娃儿下手!
听说那小女孩儿是在自己的闺房被砍断了右手,浑身的血都放干了!
不但床上都是血,地板缝里都浸透了。
小女孩儿的乳娘是第一个看到的,活生生地吓死了。
她娘虽然没直接吓死,但也吓得大病一场,病好了就疯了!”
牙人酣畅淋漓一番话说完了,才猛地回过神来,惊悚捂住自己的嘴。
完了完了!
这么一说,这位大人肯定又要压价了!
唐知味却仿佛没有想到压价的事,质疑。
“王连贵的案子当年就破了,听说他残害的孩子最后都是被他虐杀致死,极其血腥残忍。
如果那小女孩儿真的是王连贵下的手,肯定就不是简简单单砍掉右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