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翌日。
“哼哼哼哼哼—哼——”
田筱和顾祁安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少宗主愉悦的哼曲声,两人对视一眼——
坏了,少宗主被院长气傻了!
屋子里只有夙音一人,刚洗完澡,简单的穿着居家服,发尾湿漉打着卷,垂在肩头,洇湿了一小片布料,透出肉色。
两人进来的时候,她从躺椅上支起头,招招手,“来了,快看我门口的牌子。”
刚才光顾着少宗主心理状况,两人都没注意到门口贴了很大一个横幅,龙飞凤舞九个大字——
【谢凌序与狗不得入内】
顾祁安的第一反应是:“为什麽狗不能进来,大白那麽可爱,不可以带它进来玩吗?”
“有道理诶!”
夙音很轻易就被他说服了,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拿了只马克笔跑出去把狗字划掉,“这样就好了,简直完美。”
横幅上只剩下院长的名字。
顾祁安挠挠头,後知後觉,这不就是说院长连狗都不如。
田筱多看了改过的横幅几眼,然後像往常一样搬起板凳坐到她旁边,“少宗主好像心情很好?”
“嗯,是不错。”夙音随便把笔一扔,舒舒服服躺会椅子上,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出去玩了一趟。”
顾祁安好奇探头:“去玩啥了?我也想玩儿!”
现在距离他们和院长在花园不欢而散也就过去了没几个小时,什麽玩儿的能让少宗主心情转变的这麽快?
就听见她说,“我去把疗养院搅的永无宁日了!”
顾祁安:……!!!
他不想了!
夙音:“嘻嘻。”
此时,院长室。
谢凌序刚从外面回来,推开门的瞬间一股诡异的臭味直冲鼻腔。
他脚步有片刻的凝滞,擡眼向院子里看去,整个院落仿佛经历了一场恶战,凌乱到竟然连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树枝尽折,草木不生,青石板路上糊满了黑色黏状物,将道路彻底封死,白色的围栏和墙壁上到处都是泥巴,被弄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被摧残的树叶宛如天女散花,飞的到处都是。
风一吹,整个院子都飘扬起草屑,纷纷扬扬。
谢凌序强忍生理不适,一步三顿地走进去,每一次下脚前都要斟酌很久,从混合着不明液体的泥巴路中找到勉强可以落脚的地方。
很快,鼻间的土腥气里混进了些许鱼腥味。
他掩住鼻子看向池塘——池子里的鱼全部翻了肚皮,有几条被扔上岸,挂在被连根拔起的灌木上,死了有一会儿,太阳一晒,臭了,腥气熏天。
那味道无孔不入,被风一吹扩散的到处都是,谢凌序几乎感觉自己的衣服和头发都被鱼腥气浸透了。
这对一个有洁癖的人而言比直接往他身上捅两剑还难受。
他没有馀力再去看别的地方,屏住呼吸打开房间门,不出意外,里面也全部沦陷。
原本干净整洁的房屋已经一片狼藉,家具东倒西歪,玻璃陶瓷碎了一地,泥巴糊的到处都是,像是在拿家具丶地板和墙面作画,线条流畅而不间断,从这些痕迹中依稀能够看出一个人撒野的身影。
谢凌序还在床上和沙发上找到了几条藏的很好的死鱼。
最显眼的是卧室白墙上用泥土写的两个大字——
傻叉
旁边还画了个泥土色的人类粪便。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谢凌序闭上眼睛冷静,但是墙上的画和字以极为歹毒的方式霸占了脑子,逼着他不得不再次睁眼,睁眼又看到了那两个字。
他:……
院长室整个遭殃,三号院其乐融融。
顾祁安还在追问,“所以少宗主干了什麽?”
“呵,没干什麽,我只是让他永无宁日。”
夙音伸出一根手指竖在他眼前晃晃,重复:“永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