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剪的圆润的指甲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顾祁安视线不自觉跟着那根手指转,没一会儿把自己看晕了。
他迷迷糊糊地问:“只让院长永无安宁吗?他之前说的不是整个疗养院吗?”
?
田筱震惊转头,这位……到底是真好奇还是在拱火?
“没事搞别人干啥,人家又没对我怎样。”
夙音摆摆手,重新躺回椅子上,“既然说到这个了,那就再教给你们一个邪道的智慧。”
“你要是一次性搞很多人,他们就会联起手来对付你,但如果你一次只搞一个,那剩下那些就会事不关己在旁边看戏。”
这就是为什麽邪道能在正魔两道之间当搅屎棍还一直坚挺的原因,他们可是有原则有智慧的搅屎棍!
“哦!”顾祁安悟了,“所以少宗主这一次是安心搞院长!”
“没错。”
太阳底下,夙音的脸上闪着智慧的光,嘴里念念有词,“百因必有果,他的报应就是我。”
顾祁安麻溜捧场:“少宗主威武!”
“那是。”夙音对他的恭维接的心安理得。
她擡手打了个哈欠,“不过我建议你俩赶紧走,按时间,他应该已经发现了。”
闻言,顾祁安下意识回头,往门口一瞧,眼熟的身影还真出现了,正站在门槛外,看那张因为他的建议而改过的横幅。
“少宗主真准。”
顾祁安心虚低下头,拉着田筱一起把凳子往旁边搬搬,把战场留给他们俩。
夙音就躺在那儿,懒懒地往门外瞥了眼,嫌晦气,很快收回视线。
在谢凌序终于看够那个横幅,擡脚跨过门槛的那一瞬,她出声:“不认字啊。”
谢凌序面不改色,坚定进门,“不认。”
诡异而直白的回答打的夙音一个措手不及。
她坐起身,“你被人夺舍啦?”
“并无。”他说。
夙音:……
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
她倒是想把人赶出去,刚站起来,看到谢凌序走向田筱,递过去了一份文件。
“这是你兄长签订的协议,四号院医师由他亲自挑选,疗养院方面不得过问丶无权干涉,一旦出事,由他全权承担後果。”
这也是为什麽全疗养院唯独林医生对院长只有明面上的礼貌,而不怯于在他面前管教田筱。
田筱两手颤抖地接过那份协议,白纸黑字记得清清楚楚,末尾那个署名的的确确是她看了二十多年的亲哥哥的字迹。
谢凌序继续:“还有,主治医生位置空缺,你的父母和兄长已经两次发来信息,要求由他们安排医生进疗养院,接替林医生位置。”
“既然是你的主治医生,是否同意由你决定。”
手里的纸张已经被捏的看不出本来的样子,田筱垂着头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很久以後她才回:“不愿意……我不愿意。”
声音里颤着哭腔。
夙音轻叹一声,走过去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拍背安慰。
田筱呜咽一声,强撑的坚强彻底崩去,抱着她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儿後又转变为低声的啜泣,“少宗主,我想…我想见阿诚……”
夙音反手抽了几张纸递给她。
消失的爹不管事的妈冷酷的哥哥没温暖的家,难怪这孩子会喜欢上那个雄狮。
“会见到的,迟早能见的。”
“嗯。”
田筱在她怀里靠了很久,渐渐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院长的每一句都是对她昨天质问的解释,不是不管,是无权干涉。
她……好像错怪院长了。
但是在院长没有对少宗主道歉以前,她是不会道歉的!
田筱擦擦眼泪,从夙音的怀抱里出来,轻声说:“少宗主,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