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的存在影响病人食欲。”谢凌序说。
“这麽贴心?”
“疗养院内,病人的身体状况排首位。”他拎着杯子,轻易走到岛台边,垂眸睨了视线一直围着自己转的那人一眼。
又旧事重提,“毕竟曾经某位病人说,看着我的脸吃不下饭。”
“今时不同往日。”
‘某位病人’胳膊肘往他那边挪了几寸,举起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摇了摇,完全没有被揭短的尴尬,“现在我收回那句话。”
“院长丰神俊朗,天人之姿,明明是秀色可餐。”
“看着你,我能多吃一碗饭。”
说这句话时,她一直笑着,眉眼间有显而易见的狡黠和捉弄。
杯子里的水接的过满了,漫到杯沿,堪堪溢出,谢凌序盯着水面涟漪看了一会儿,腕骨一倾,倒了一半,这才说话。
“是吗。”
“是啊。”
“那下次病人用餐时我可以陪同。”
夙音:“?”
她是这个意思吗?
“病人瘦弱,是该多吃点。”谢凌序风轻云淡,“不必言谢,这是主治医生应该做的。”
夙音再次:“?”
她这是言谢的样子吗?
他举着杯子走了。
夙音看着他的背影,擡手摸摸自己的脸,又放下,换成了两手托腮。
“少宗主想要和院长一起吃饭吗?”
小护士从角落里慢慢吞吞地走过来。
仅仅过去一个晚上和一个上午,少宗主和院长之间的氛围似乎变了很多,还有一种诡异的,让她觉得即使自己站在两人正中间也不会有任何存在感的频率。
夙音答:“是的,我要观察他的喜好。”
小护士:“然後呢?”
然後?
夙音嘻嘻一笑。
然後在他喜好的菜里下药呀。
小护士看她的表情,总感觉不是什麽好事,又想到刚才的情景,神色变得很复杂。
院长曾经表现出过违背医德的行为,之前碍于距离,并没有什麽实际性的行动,可一旦搬进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一堵墙,大晚上的她不在,整个院子就孤男寡女两个人……
她神色凝重,越想越深。
为什麽院长室好端端的要翻修,为什麽医护楼有空房间院长却视而不见,为什麽那麽多病院他偏偏搬进三号院……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这不是小小的违背医德,这是大大地违背医德!
小护士现在看少宗主有种羊入狼口的既视感,偏生这只羊还傻愣愣的丶很开心地往狼嘴里跳。
她忍不住提醒,又怕院长听到,只能附到夙音耳边很小声地说:“少宗主,虽然院长……防人之心不可……”
夙音听了个囫囵,但是大致意思听懂了。
她一合计,“你说的对。”
谢凌序是搬过来住了,但是看他平时还会锁门的架势就知道他防备心很重,专门防她,肯定没那麽容易得手。
下药的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
她一脸沉思。
小护士欣慰地松口气,总算放下了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