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林雎,要不要出去买糖葫芦?
林父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询问:“怎麽了?”
徐高游不等林雎回答,拉起林雎的手,“我们吃饱了,我带姐姐出去逛一圈。”
说罢,他便拽起林雎往外跑。
徐高游带着林雎去了个商场,商场里人也不多,但店铺都开着。
他们买了一堆好吃的,裹着芝士粉的烤肠丶草莓做的糖葫芦还有热奶茶。
走在地下车库,还没到车子里。
林雎就迫不及待摘下口罩,撕开包装,咬了一口草莓。
徐高游走在她後头,瞧了两眼,凑过去,“姐姐,给我吃一颗。”
徐高游是时下流行的男爱豆长相,五官标志,皮肤白皙,但却长了一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总有种撒娇的意外。
林雎没多想,把糖葫芦递给了他。
徐高游直接低头,咬住了最上面的一颗草莓,“嘿嘿,好甜啊。”
林雎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以为徐高游会把糖葫芦拿在手里吃,没想到就这麽顺其自然地靠了过来。
就在这时,一声短促的鸣笛,从他们身侧响起。一辆黑色的车子要从车位里出来,但被他们恰好挡住了。
林雎一惊,过于靠近的尖锐声音,让她的耳朵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刺痛难忍。
徐高游护住林雎的肩膀,把她扶到一边。
林雎捂着耳朵,那股疼没有停下,而像是病毒一样蔓延开,让她觉得一阵晕眩,胃里也泛出恶心。她蹲在地上,大喘着气。
耳朵里源源不断在轰鸣,这感觉让她惊惧。
她想到了幼时的家,台风天的阴暗室内,窗外都是黑色的云,风声呼啸,雨声急促。
年幼的她靠在窗边,隔着玻璃,感受着那股湿冷,而後不停地呜咽,乞求着争吵着的父母停下来。可她说不出话,听不到声音。
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忍受着,这些炮火,把她的生活,一点点地夷为平地。
黑色的车子行驶出几米後又折返回来,後车门被推开,赵行参神色凝重,匆匆下车。
司机没想到自己只是按了一下喇叭,竟会让赵行参发怒。
他脸色发白,紧跟着下车,朝赵行参低喊着“赵先生,出了什麽事,我来解决,您不用……”他的话在赵行参回眸的刹那戛然而止。
“你是?”徐高游惊疑不定地看着下车的男人。
对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是林雎的朋友,先送医院吧。”
赵行直接抱起林雎,徐高游刚想阻止,却见林雎已经张开手,紧紧锁住了那陌生男人的脖子。
赵行参震了一下,抱紧了怀里的姑娘。
离开万宁後,在法国和家人过年。赵家三代人,平日世界各地飞,只有到了过年,才会聚在一起。
乌泱泱一厅的人,很多都是赵行参的长辈,但赵老爷子特地把赵行参给叫了过去,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几个叔叔面面相觑,小辈们用艳羡的目光望着赵行参。
赵行参面不改色,倚在椅子里,侧耳听着老爷子询问,“你母亲还好吗?”
“挺好的,她前日给我发了自己在大剧院表演的视频。”
赵行参的母亲是个舞蹈演员,生下他後,不甘心就这行放弃跳舞,在豪门媳妇和舞蹈家两个身份中,选了後者,同赵行参的父亲离婚。
赵行参并不觉得母亲有何错,虽然从小到大,有无数人在他耳边诟病他的母亲。
赵老爷子肯定也是不喜欢自己那位前儿媳的,赵行参说完,他就皱了皱眉,低斥道:“抛头露面,没规矩,行参你以後娶妻,别听你父亲那般追求真爱,弄的满城风雨,还不是一场笑话。女人进了赵家就是传宗接代相夫教子,追逐什麽梦想,痴人说梦。”
赵行参心不在焉听着赵老爷子的喋喋不休,人老了,就是这样,一件事反反复复说。
他听着的时候,鬼使神差想到了林雎。
那姑娘走在万宁炙热的阳光里,笑容明艳,她说,她想要爱,要很多很多的爱,给不了她爱的人,她不会要。
赵行参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很贫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