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该一直装作高高在上丶不可冒犯,那麽他反而会反复挑衅,霸道又蛮横地欺上来。
她扮演久了好欺负的角色,也痴迷于他的“欺负”。
他若是这样完全任由她主导,她反倒也不习惯了。
她喜欢无声无息的,被他推倒後,再默默地夸上一句“时哥儿好样的”,不过面上不会显露分毫,陈锦时只会认为,是他太过分了。
不过她今日认为,呼吸乱了章法丶失了主导的陈锦时也格外可爱。
只不过,主动意味着她要独自战胜内心了。
她急切的吻代表着:
都兰很想,都兰很想亲吻陈锦时,也很喜欢被陈锦时亲吻,都兰也享受与陈锦时昏天黑地的一切,就算陈锦时不主动,都兰也渴望与他亲近,都兰从来都不是被迫的,也不是被他缠得没有办法的。她的抗拒从来是欲拒还迎的一张网,他的飞扑是猎物入网,她享受一切,而坏的那个人是他。
“阿姆……”他的声音闷在唇齿间,哑得几乎听不清。
他无时无刻不在表达他对她的无限痴迷,惟愿死在她怀里的那种痴迷。
他迷蒙着双眼,倒在她怀里,沈樱望着他这副模样,怎能忍心不给他奖赏?
“阿姆……”他又低唤一声,声音里掺着藏不住的渴望。他的目光蒙着层水汽,落在她脸上时,满是全然的依赖。
阿姆,给我更多,这些还不够,陈锦时还需要更多。
能给我吗?
她稍稍退开些,指尖描摹着他的唇形,忽然轻声笑了。
陈锦时的喉结滚了滚,将脸往她掌心蹭了蹭,忽然怔住。
他头埋在她腹中嗅闻:“阿姆,你身上怎麽会有一股血腥味,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多谢关心,我没有。”
陈锦时擡眼,将她的手缓缓挪向腰腹之下,那里快要撑炸了,他疑惑发问:“那是什麽?”
“月信。”
她俯视着他,眉眼淡淡。
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变得奇特了一些:“阿姆,你早就知道今日我们不可能发生什麽的。”
“那又怎样呢?”
他用力嗅着她身上隐秘的一部分,声音闷闷带苦笑:“阿姆,你戏弄我。”
沈樱指尖抚过他的发顶:“是你自己要来的。”
他缠在她腰上的手臂紧了紧:“我本也该来。”
他手从她衣摆里探进去,温热大掌覆于小腹,陈锦时出身于医药世家,就算不从医也耳濡目染,方才多问一句也不过是因为难以置信。
沈樱贪恋着他的温度,仰躺在软枕里,他的手掌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又生怕碰疼了她。
她月信时从不会疼,身体反倒会有着异于往常的欲望,她垂着眼看他,手指在他肩背上摸索游走,指尖轻轻勾了勾他的发尾。
他往上躺了些,鼻尖蹭着她颈侧,露出大半个上身。
她随心意抚摸着,脊背的线条有肌理分明的沟壑,能听见他骤然变沉的呼吸,颈侧温度发烫。
他低低唤着她,声音里掺着压抑的哑意。那处存在感越发强了,他却只会越来越紧地抱她,在她颈侧吮吻个不停。
月光从窗缝漫进来,陈锦时靠在她怀里,倦意渐渐漫上来。
这日,天没亮透,宅邸内已然飘起了松枝与糖炒栗子的香气。
旺儿领着两个小仆在庭院里挂灯笼。
沈樱推开房门,陈锦时正站在院子里朝她咧嘴笑。
今日陈锦时特被陈锦行放出来了。
张若菱端着个托盘过来,里面放着两支红绒花。
“时哥儿也来看看,哪支更适合阿姆些。”
陈锦时咧着嘴走来,他今日身上穿着件月白绫缎圆领袍,腰间系着墨色玉带,缀着一枚双鱼佩,行走间佩声泠泠,倒有几分“皎皎白衣郎,飒飒清风度”的模样。
红色发带束发,将乌发衬得愈发浓黑,往日里带着几分桀骜的眉眼,因这一身规整装束,竟添了几分温雅,褪去了几分顽劣。
陈锦行一早便称他:“看来这几日关你禁闭是关对了,瞧你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
陈锦时拈起缀着珍珠的红绒花,目光落在沈樱鬓边:“阿姆肤色胜雪,这珍珠红绒花配月白绫,正衬得阿姆眉目生姿。”
张若菱在一旁笑道:“书读得多是有好处,你瞧瞧。”
沈樱耳尖微热,欲接过那支红绒花,陈锦时稍稍一撤手:“我来替阿姆簪发。”
张若菱适时别开视线,不自在地挠挠脖子。
陈锦时手伸向她头顶,左手轻轻托住她後颈,沈樱一动未动,他手从她鬓边拂过,放下时又伸手替她理了理斗篷领子,从她耳畔揉捏而过。
绒花簪好了,一切如常,沈樱望向张若菱,问她:“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