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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esp;&esp;“姓肖的……”于顾喘着气，嗓音嘶哑，“你给我松开！松开！！”

&esp;&esp;“别、嘶、别激动。”男人笑着道，“马上就好了。”

&esp;&esp;“我不要！！你给我滚开！！我不要——！”

&esp;&esp;“别挑三拣四了。”男人突然哀嚎了一声，松开了遮住于顾眼睛的手。他手里的玻璃碎片滚落，满地鲜血，他捂着伤口跪倒一边，剧烈的疼痛让他以额头抢地，狠狠撞了几下，牙齿咬破了舌尖。

&esp;&esp;于顾颤抖着坐起来，看着他手里紧握的血淋淋的东西，牙齿发出了咯咯的磕碰声。

&esp;&esp;他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意识模糊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esp;&esp;等到回过神，他才发现自己满脸是泪，抓住了男人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颊上。那手上全是血，抹了他一脸，他深吸了几口气，转头埋进男人掌心里，终于痛哭出声。

&esp;&esp;“看你平时冷冷淡淡的，怎么这么能哭。你自己说说这几天你都哭多少回了？”男人好不容易缓过这阵，频频吸气，道，“痛得我眼睛都花了。老于，扶着我，唉，别哭啦——”

&esp;&esp;于顾哭着吼：“谁让你这样的！谁让你这样的！！”

&esp;&esp;他骂不出别的词儿，只能这样重复，不停地重复。

&esp;&esp;谁让你这样的，谁让你这样的，你为什么这样，你为什么——

&esp;&esp;“听我说。我怀疑我们不是第一次来。”男人抱了抱于顾的肩膀，转头看向了对面灰墙的角落里，那里有用玻璃刻下的一排摩尔斯电码。

&esp;&esp;那东西刻得很隐秘，很小，也很模糊不全。没有明说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只说，必须要拿到彩蛋。

&esp;&esp;就这么一句，没别的了。

&esp;&esp;“这是我刻的，我认识，小时候跟我弟玩过，我有我自己的刻字习惯。”男人缓缓道，“我们不是第一次来了，这是我给自己留的暗号。可为什么不直说要怎样才能出去？为什么不直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不能说。”

&esp;&esp;而且这玩意儿太考验运气了，他们是被随机分配的，如果没有分配到这层，根本就看不到这个暗号。

&esp;&esp;于顾泪眼朦胧地抬头，视线一落到对方手里抓着的东西上，就狠狠闭了下眼。

&esp;&esp;“不能说，或者，说了也没用。”男人显然很聪明，从一点蛛丝马迹就能考虑到许多，他在这绝望的境地里，冷静地分析着，“我猜，说得太明确，要么触犯规则变成死人，要么被规则抹去信息。写了也白写。”

&esp;&esp;“既然我们来过了，就说明我们的记忆被动了手脚。老于，于顾，你看着我。”

&esp;&esp;于顾很混乱，下意识听话地抬头，二人四目相对，于顾在昏暗里看清了那双始终温柔坚定的眼睛。

&esp;&esp;那双漂亮的，温润的眼睛，在这两个多月里一直支撑着自己。

&esp;&esp;起初他一副落难公子哥的形象，这也怕，那也怕，看见恶心的画面就吐，后来他却变得比谁都勇敢，比谁都残忍又现实。

&esp;&esp;或者说，他其实从来就是个残忍又现实的人，只是他很善于伪装自己，久而久之，他连他自己都骗了过去。

&esp;&esp;第三个月过去了小半月，眼看二人都要不行了，他做出了于顾根本没想到的事情——

&esp;&esp;撸起裤腿，割下了就全身上下而言，肉还算丰富的小腿肉——不伤主要器官，也不容易造成失血危险。

&esp;&esp;他甚至不知何时藏了根火柴，烧起了小小一捧篝火，用火烫伤口，强行止血消毒。

&esp;&esp;那条腿现在已经没法看了。

&esp;&esp;“肖淳……”于顾喊了他的名字，摇头，“你明明可以用我的腿……”

&esp;&esp;他发着烧，完全是个累赘，饿死也就饿死了。肖淳明明应该最大化的利用自己。

&esp;&esp;“别提这事了，你听我说。”肖淳却打断他道，“这一关很难过，我想过了，既然我能留下关键信息，虽然我不知道彩蛋是什么……但说明只有拿到那个才能通关，这说明什么？嗯？”

&esp;&esp;于顾努力让自己宕机的大脑转动起来，艰难道：“我们通关过，只有通关了，才知道这些信息。”

&esp;&esp;“对。可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esp;&esp;“……”

&esp;&esp;于顾迟滞的思维终于清醒过来，他紧紧抓住了肖淳的手：“这只是其中一关？8楼……7楼……”

&esp;&esp;于顾语速渐快：“我在8楼看过，这栋楼没有电梯，到7楼就进了这里，所以从7楼通关出去下6楼，也许是另一个关卡……”

&esp;&esp;他越说，越是动摇，越是绝望。

&esp;&esp;只这一关，就已经要了他们半条命，而下面还有……整六层楼。

&esp;&esp;于顾视线震颤，看向肖淳鲜血淋漓的腿。

&esp;&esp;肖淳的侧脸映在火光下，苍白的没有一丝人色：“不管在哪一层楼死了，我们都会从头再来。从8楼开始。我们被抹消了记忆，每一次都要重新来，形势对我们很不利。”

&esp;&esp;于顾感觉自己烧得更厉害了，意识开始模糊。

&esp;&esp;只肖淳的声音在耳边徐徐道：“我们必须得出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只废一条腿已经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