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替天行道。”裴渊伸手,金丝手套捏在那人的脖颈上,缓缓用力:“那本官便大发善心,亲自成全你。”
说罢,裴渊如玉面色未动,手指锁紧。
那宫人面色变幻,整个人都非常痛苦,胸前猛烈的颤动,想要竭取意思新鲜的空气。
可是不会的。
不会再有新鲜的空气。
也不会再有明天。
那宫人的眼睛瞪大,眼珠快要鼓出来,沾着血的脸变得青紫。
脚也在不受控制的乱蹬。
裴渊面无表情的继续用力。
他冷脸看着那宫人的脖颈,温热的血顺着他的手套滑下。
他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只看着脖颈上的血越来越多。
他的手套是特制的,只要一用力便可以穿过皮肤,锋利程度不比匕首要差。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那宫人的身体便彻底一软,没有了呼吸。
裴渊松开手,那宫人的头便绵软的耷拉到一边,脖颈已经血肉模糊,从脖颈处流出来的血迅速地染红囚衣。
裴渊一擡手,旁边的黑衣卫上前,手脚麻利的将已经断气的人擡起来拉走。
拉走时,一道血色铺满石路。
他瞪圆的眼睛无神的盯着裴渊,头奇怪的往後仰着,脖颈处血肉模糊,隐隐能看到白骨,像是快要断掉。
裴渊面上没有什麽表情。
他将手套慢条斯理地摘下来,里面苍白的手没有染上半分血迹。
他将手套放在旁边黑衣卫手中:“今日累了,明日再继续。”
黑衣卫:“是。”
裴渊走出内狱。
外面胡乱的刮着风,他站在内狱门口,迎着风闭眼。
风肆意地撩动他的玄色衣袍,勾勒出他劲瘦高挑的身形。
歌声隐隐从远处飘来,落在他的耳中。
他淡淡勾唇,玩味的笑。
随即他转身回到暮月居。
暮月居离内狱不远。
因为新皇年幼,自他辅政之後,他便暂居在宫中,到现在差不多已经三年。
後宫如今没有嫔妃,他住在後宫群臣并未说些什麽。
他回到暮月居,伸手推门。
入目的便是种在窗子下面的一片玫瑰。
他屋中的窗户没有关上,外面的风闯入,将那些艳丽饱满的玫瑰吹动。
玫瑰东倒西歪,它们身上的刺互相触碰。
裴渊觉得有趣,他走到玫瑰前,指尖拂过玫瑰花瓣。
他随意坐在窗边。
等待着他那股熟悉的剧痛。
几个呼吸之後,他的胸前如被巨石碾过,他本就没有血色的脸瞬间发白,面色未动,仍然带着那抹浅笑。
甚至越痛他越笑。
笑得肆意,像是心满意足。
玫瑰随风左右摇晃。
面色苍白的美人蜷缩在玫瑰之下。
他浑身都在发抖,终于在漫长的痛苦之後,他从口中不受控制的吐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