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大姑娘是个好女子,你既决定娶她,就要负起责任来。”
“好。”秦王点头应下,沉默片刻,又道:“阿姐若给小灵芝去信,替我捎句话:祝她一世安好,幸福顺遂。也帮我告诉四哥。。。。。。”他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若他有负于她,我定不放过他。”
马车刚驶离宫门,安无恙便俯在叶倾华耳边低语:“秦王成长了,他在有意拉拢你。”
“他在拉拢我们。”叶倾华轻声纠正,继而微叹,“成长,总归是好事。”
宫中刚定下一桩婚事,而宫外,也有人正为此烦忧。
云府家宴,一门才俊,吟诗作画,赏月品茗,直至夜深方散。
云舒回到皓月居,正要沐浴休息,未曾想云二老爷和二老夫人携手而来。
“爹,娘,夜色已深,早些歇息吧。”见两人带着画卷,便知两人要说什麽,一时无奈。
“舒儿,爹娘来,是有事和你相商。”二老夫人说道。
看来今日是躲不过去了。云舒苦笑,“爹娘请说。”
“你如今也二十三了,旁人这般年岁,儿女都已绕膝。”二老夫人叹了口气,“娘知你放不下郡主,可如今她已成婚,你亦为她舍命挡过一箭,咱们不欠她了。娘只是不愿见你终日形单影只,孤寂一生。。。。。。”
“子谦,大丈夫不该被情爱所困,你得为家族考虑,至少也该留下子嗣,延续血脉。”云二老爷沉声道,子谦聪慧,他的孩子定然不差。
两人也不等云舒说话,二老夫人直接把手里的画轴打开,只见画上是一面容秀丽的女子,“这是礼部左侍郎家的嫡幼女,钟灵毓秀,擅诗词,与你定然谈得来。。。。。。”
见他反应平淡,她又急忙展开另一幅,“这是定川将军家的嫡次女,虽说生在武将世家,可才情斐然,又不失活泼。。。。。”
二老夫人正想去拿第三幅,却被云舒打断,“娘,我不成亲。”他娘有心了,上次想让他纳妾,选的人与阿倾有几分相似;此次为他择妻,人选依旧带着几分她的神韵。
“你这是要气死爹娘吗?”二老夫人急道。
云舒转头对云吉道:“云吉,你先出去,再把门关上。”
待房门合上,他才面带难色,语带忧伤地对父母道:“爹,娘,不必再费心挑选了。儿子不想耽误人家姑娘,娶人进门来守活寡。”
云二老爷夫妻一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麽,“。。。。。。什麽叫。。。。。。守活寡?”
“爹,娘,儿子不是有意要瞒你们的,实在是。。。。。。”云舒垂头,“难以啓齿。”
“是不是因为那只箭?”二老夫人咬牙,一时又恨又心疼。
糟糕,怎麽牵扯到阿倾了。云舒忙道:“不是,是旧疾。”
“你以前明明。。。。。。”世家子弟首次梦遗,身边侍从需上报。若至十五岁仍无迹象,便要请大夫确认是否有疾并医治。
“是在游学时的事情,路遇山匪,伤着了。”云舒面不改色的撒谎,“曾经也认命,想与蓝氏安稳度日,但。。。。。。不行。所以後来她才干脆地和离,毕竟她蓝家也需继承人。”
其实也算不得欺瞒父母,云舒暗想。不识得她之前,他没想过要娶什麽样的妻子,谁都一样,不过是尽到责任便好。识得她後,便只想要她,谁都无法取代。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不行”。
“那从前与郡主。。。。。。”二老夫人迟疑问道。
“她知晓,但她愿伴我一生。”云舒笃定,若他们未曾分开,哪怕他真的不行,她亦会陪他到天荒。
“这。。。。。。这都是造的什麽孽啊!”二老夫人一拍腿,泪水潸然而下。既哭儿子命苦,身有顽疾;又哭他好不容易觅得良缘,却硬生生被拆散。
二老爷亦是捶胸叹气。
见两人仿佛一下老了几岁,云舒心有愧疚,道:“娘您尚不过四十,不如您与爹再添个弟弟?我这爵位,日後便传予他。”
“混账!说的什麽胡话!”二老夫人哭着斥道。
云舒旋即想起近日翻看的医书,也觉此议荒唐,母亲年岁已长,岂能再受生育之苦。
“娘,不然二哥或者四弟,将来过继一个孩子到我名下吧,如此也算有後了,可好?”云舒眸光黯然,如此,也算给爹娘一个交代,将来。。。。。。也能成为二老的慰籍。
“唉。。。。。。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二老爷长叹一声,终是无奈接受了这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