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的宾客纷纷鼓掌喝彩,有人笑着喊道,“柳公子,秦姑娘,祝你们百年好合!”
还有人打趣,“柳公子,往後可得听秦姑娘的话,毕竟秦姑娘连红毯都敢自己走,可不是寻常女子!”
柳知言笑着应道,“那是自然。”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扶着秦雪,生怕她踩着霞帔的裙摆。
喜娘见拜堂礼毕,高声喊道,“吉时已到,送入洞房。”
锣鼓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显热闹。柳知言扶着秦雪,沿着红毯子往洞房走去。秦雪走在红毯上,感受着柳知言掌心的温度,又看了看两侧笑着的宾客,忽然觉得,自己今日的决定没有错。
没有兄弟背着出门又如何?她凭着自己的勇气,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出嫁路,还寻到了愿意陪她走往後岁月的人。
这般想着,秦雪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两人相携一起走到洞房,进了洞房後,转身关上门。
洞房里的烛火摇曳,映着满室的大红装饰,温馨而喜庆。柳知言看着秦雪,伸手轻轻取下她的凤冠,露出她乌黑的长发,“小雪儿,你今日真好看。”
秦雪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又看了看身後的柳知言,嘴角露出了温柔的笑容,“那当然,当新娘这一天,可是女子一辈子最漂亮的一天。”
“错,只要有足够的疼爱,女子天天都能最漂亮。”柳知言说得有理有据,“看看我娘就知道。”
他娘叶清函,虽然现在上了年纪,脸上有一些风霜,可她的美却不亚于年轻时候。
应该说,他娘不同年龄阶段,有不同年龄阶段的美。
想到叶姐姐那张看不出年龄的脸,秦雪羡慕得不要不要的,“等到叶姐姐那个年龄,我要是能像她那样就好了。”
“你现在有自己追逐的目标,我会像我爹喜欢我娘那样喜欢你,你一定可以的。”
叶姐姐是她的偶像,秦雪听过很多关于她的事,偶尔跟柳知言闲聊时,也能听到叶姐姐跟公公的相处。如今听丈夫这样说,秦雪不由心生期待,“好,我等着。”
夫妻两喝完交杯酒,柳知言还要出去跟招待宾客,秦雪则留在洞房里,等着晚上的洞房花烛……
洞房布置在秦家的正院,也是秦雪之前住的院子,秦雪对这里并不陌生。
可自打这里被布置成洞房,她就没进来过。
于是,等柳知言出去後,她开始端坐在拔步床上,打量起这个自己住了十几年的房间。
屁股下坐着的是大红鸳鸯锦被的,跟身上大红嫁衣绣得精致的金线牡丹,相得益彰,甚是喜庆。墙角立着的博古架上,摆着秦来财精心挑选的玉瓶丶瓷枕,皆是成双成对;屋顶垂下的大红宫灯,烛火跳动着,将屋内的一切都染上暖融融的光晕,连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熏香与蜜饯的甜意。
“小姐,您先喝点莲子羹垫垫肚子吧,姑爷在外头陪客,指不定要到什麽时候才能回来呢。”酥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进来,小心翼翼地递到秦雪面前。
别的新嫁娘拘不拘谨,秦雪不知道。
反正,她一点都不拘谨。
毕竟这是她的地盘,身边伺候的人,都是跟在她身边十几年的老人。
所以,她一手接过酥山手上的碗,拿起勺子就开始享用,清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香甜软糯,好吃。”
“我就知道您肯定会喜欢。”
酥山伺候好秦雪吃过东西,糖霜开始来替她拆卸凤冠,伺候她梳洗。
等她换上舒适的睡衣,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轻轻推开。
秦雪擡眼望去,只见柳知言走了进来,他身上的大红新郎服依旧整齐,只是乌纱帽被拿在了手里,发间还沾了些许酒气,脸颊也透着淡淡的红晕。许是喝了不少酒,他的步伐有些微的不稳,但眼神依旧清明,一进门就直直地看向她。
“小雪儿,让你久等了。”柳知言走到床边坐下,声音带着一丝酒後的沙哑,却依旧温柔。他伸手,想要触碰秦雪的脸颊,又怕自己手上沾了酒气唐突了她,手指在半空中顿了顿,最终只是轻轻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
秦雪摇摇头,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外面宾客多,你应酬辛苦了。”她注意到柳知言的袖口沾了一点油渍,想来是方才陪客时不小心蹭到的,便伸手想帮他拂去,却被柳知言拦住了。
“无妨,不过是些小事。”柳知言笑着说,“方才岳父还拉着我,又叮嘱了好些话,无非是让我好好待你,不许让你受半点委屈。”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认真,“小雪儿,你放心,我答应岳父的话,绝不会食言。往後的日子,我定会护着你,让你开开心心的。”
心爱女子的信任,让柳知言心口发烫,他缓缓俯身,在秦雪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秦雪的心跳瞬间加速,脸颊更红了,她微微垂下眼眸,不敢与柳知言对视。
忍着更近一步的念头,柳知言放开人,起身去净房……
沐浴後,带着微凉的水汽回到洞房,坐到还坐在床边等他的秦雪身边,柳知言说道,“小雪儿,我们安寝吧。”
言毕,柳知言伸手伸手将帐幔一侧的银鈎勾好,而後转身时见秦雪仍坐在床沿,双手轻轻绞着衣服下摆,眼睫垂落如蝶翼,连耳尖都染着薄红,便放轻了脚步,又去吹灭了桌案上大半蜡烛,只留角落两根,让室内光线柔得像浸了温水,“夜凉了,快些进被里吧。”
秦雪听他声音温和,才缓缓擡眼,见他立在烛影里,发间水汽已干,额前碎发垂着,少了白日里的端庄,多了几分家常的随意,便轻轻“嗯”了一声,侧身钻进被中。
秦雪刚躺好,便觉身侧微微一陷,是柳知言挨着她躺下。
两人呢第一次同床共枕,柳知言怕她一时不习惯,刻意在两人之间留了半拳距离。
帐幔上绣的并蒂莲在烛光下若隐若现,秦雪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残留的浅淡酒气,竟让人莫名安心。她正怔愣着,手腕忽然被轻轻握住,柳知言的掌心温热,裹着她微凉的手。
想到接下里要发生的事,秦雪忍不住蜷缩了下被握着的手。
察觉到她的紧张,柳知言温声安抚道,“别怕,我就是给你暖暖手。”而後问她,“今日累坏了吧?”
秦雪原本紧绷的神经,因着他这句话渐渐放松,“我还好,倒是你,喝了那麽多酒,还得应付宾客……”
话没说完,便被柳知言轻轻打断,“我是男子,这点酒算不得什麽。”
秦雪擡眼望他,烛光落在他眼底,映出细碎的光,比那夜空中最亮的星星还要亮。
想到这是要陪伴自己过一生的人,秦雪突然还珠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口,“柳知言,有你真好。”
心爱的姑娘主动投怀送抱,柳知言再忍不住,直接翻身将人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