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全身心依赖般把自己交给他的姿态,就像是她和他有过无数次似的。
想她分明难受成那样了,却还不忘规矩,坚持挺着不适的身子要送他。
他知道,她那番行径可能是出于对他身份的敬畏,可能是装出来的。
骆峋睁眼。
夜风顺着窗户缝隙挤进来。
墙角的烛光一阵跳动,将熄未熄。
最终风平,灯烛静静燃烧。
。
太子本就鲜少涉足後院,所以即便今晚没来,衆人也没觉得奇怪,反倒有种“这才对”的理所当然感。
一夜好梦。
早睡早起的槛儿次日容光焕发,去嘉荣堂时还被曹良媛明夸暗讽了一通。
大致意思便是太子没来後院,她倒过得舒坦,暗指槛儿不想伺候太子。
槛儿心想,太子来不来後院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如果她每天都将所有心思放在太子身上,他不去她屋里她便黯然伤神。
那她怕是要命不久矣了。
当然。
这些心思槛儿当着瑛姑姑的面都没有表现出来,自然更不会在人前显露。
她随便寻了个理由,把话给岔过去了。
但曹良媛并没有就此罢休。
谁叫槛儿第一次侍寝就得了太子的赏,赏赐不但是海顺送过去的。
曹良媛没在人前表现出她对这件事的看法,但心里终归还是忍不住酸。
就像是吃了颗青橘子。
所以今儿整个请安过程中曹良媛都笑里藏刀,话里话外没少给槛儿挖坑。
对此,槛儿要麽装没听懂。
要麽顾左右而言他。
反正就是不接话茬。
倒叫曹良媛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越发觉得此女有扮猪吃老虎之嫌。
郑明芷仍旧摆着看戏的姿态,同时心里也打定了主意要和太子聊聊。
省得日後槛儿脱离她的掌控。
秦昭训昨天被下了脸子,今天就彻底没搭理槛儿了,三人从嘉荣堂出来要分开时槛儿同她道别她也没应。
槛儿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
人各有性情,很多事情强求不来。
宫里很多所谓的姐妹其实都只是利益驱使下的结盟,算不上真正的姐妹。
槛儿上辈子没有和谁抱过团,这辈子也不打算给别人任何背刺自己的机会。
东宫的侍妾平日里除了请安外,能活动的地方只有自己住的院子,和东西六院後面各带的一处小花园。
用过早膳。
槛儿见天气不错。
想着近日园里的花该是开了不少,便带上寒酥跳珠她们去了西六院後花园。
正值四月下旬。
园中草木繁茂,花团锦簇,一条溪流经亭台小榭蜿蜒而下,几条锦鲤穿梭其中,两岸奇山拱石相映成趣。
主仆几人在园子里逛了一圈,寒酥丶跳珠和喜雨摘了些还带着露珠的白玉兰丶栀子,打算回头做香囊用。
“你不去摘花?”
槛儿在凉亭里歇脚,轻笑着看了眼望晴。
望晴和喜雨的年岁相仿,都将将十六,相较活泼的喜雨,望晴稍显内向。
闻言她低了低头,“奴婢想在这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