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儿的目光在她侧脸上停留片刻,笑了笑重新看向穿梭在花丛里的姑娘们。
望晴偷偷擡目。
瞥见那截儿白皙莹润的腕子上戴的两只金累丝嵌翡翠镯子,她绞了绞手指。
跳珠捧着一束花过来。
“主子,再过半月就是端午了,您要不给殿下送个香囊或者荷包做节礼?”
按惯例,端午太子会大赏後院,相应的後院妻妾也会给太子准备节礼。
多是香囊荷包,字画之类的。
当然,香囊荷包是不用主子们亲自缝制的,基本都是由身边的人做好,主子们最後添两针聊表心意即可。
这算是後宫妃嫔的惯用手段。
就好比吩咐膳房做吃食,临了自己到竈台前站一站,便是辛苦亲手做的了。
这种事其实陛下或太子都清楚,反正他们不会真用丶真吃这些东西。
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槛儿不想给太子做香囊,没意义。
不过跳珠提醒了她。
有件东西倒是可以送给太子。
等回去了,槛儿叫来小福子。
给了他一些银子,叫他跑一趟绣房取做绣品需用的一应物什。
东宫有专门的绣房。
主要负责日常中主子们的衣物修改和贴身衣物,以及一些配饰的制作。
槛儿位份不高,身边的人不能进出东宫,日常有别的需要就由绣房管着。
“主子要给殿下做香囊?还是荷包?”寒酥问。
槛儿眸光微闪:“到时就知道了。”
除了槛儿要的东西,小福子还带回了一匹靛蓝色缎子,说是绣房孝敬的。
想来是太子给槛儿赐赏的消息传了过去,绣房特意拿了这匹缎子来示好。
槛儿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要送给太子的东西比香囊荷包这类物什大很多,制作流程也比较复杂。
接下来的一整天,槛儿都在专注于打样。
到了傍晚。
小福子来报说太子去了嘉荣堂。
每个月初一十五,以及逢十的日子,都是太子留宿嘉荣堂的日子。
今天刚好二十。
後院衆所周知的事,没什麽可大惊小怪,小福子自觉熄了门前的两盏宫灯。
等用了晚膳,槛儿就没再描花样了,消了食和瑛姑姑她们玩起了牌九。
这副牌九是前日下午槛儿闲来无事,叫小福子跑了库房一趟打点来的。
除了牌九,还有时下女子常玩的樗蒲丶叶子牌,以及毽球丶投壶丶蹴鞠什麽的。
都是些用来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如此,无事的时候才不至于太枯燥。
与此同时。
相较于永煦院东厢房的其乐融融,嘉荣堂这边的气氛就显得沉闷多了。
随着郑明芷的话出口,留在屋里的庞嬷嬷和霜云丶霜月更是噤若寒蝉。
整个堂间陷入死寂。
骆峋侧首,看向案几对面的人。
“什麽?孤未听清。”
郑明芷没察觉到屋里的气氛变化,温婉笑道:“妾身是说,宋昭训原是妾身让她去服侍殿下的。
能得殿下擡举是她天大的造化,殿下大可不必将她做寻常侍妾厚待,若不然传出去没得辱没了您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