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保重龙体——”
萧青闻言,拂去眼泪,说道:“都起来吧,朕今日到此,想重游一番,只需两三人随行即可,其馀人都退下。”
“是!!!”
见萧青仪仗远去後,两侧百姓纷纷探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我听说仪王曾在此地为质,竟是真的。”
“仪王见树便泣,我听说他对徐国感情深厚,常常梦中环游,久不能忘,看来此言非虚啊!”
“况且仪王风姿绰约,容貌俊雅,想来定是徐王苦苦相逼,故而动兵。”
“那徐王弃城而逃,贼鼠而已,况且我听闻仪王入城之後,非但没有派兵恐吓,反而以礼相待,每日闲游四方,与民相交时也甚是亲和啊!”
一刻过去,底下有扎着红绳发髻的孩童大喊:“仪王去拜访张老夫了——”
“张老夫?”楼上的百姓四目相对。
“张老夫……是哪个张老夫?”
“还能是哪个,开驿站的那个张老夫!”
闻言,衆人急忙下楼,准备去东街瞧瞧热闹。
萧青敲开房门,一名白须老者开门迎接,见他姿容,不禁一愣,陌生之馀总觉熟悉,便问他是何人。
“老夫,我是萧青,阿青啊。”
“阿青……”老夫沉思片刻,瞬间大喜。
“阿青!阿青!快进来,快进来。”
张老夫进屋之後,瞬间手忙脚乱,不知该做些什麽,一会收拾桌上的果壳,一会拿起扫把去扫地上的尘土。
“老夫,别忙了。”萧青拿走他的扫把,叹了口气,“我好不容易来一次,陪我说说话如何?”
张老夫点了点头,请他落座,萧青摇了摇头,按住老夫肩膀,待他坐下之後,萧青方才入座。
“一别多年,老夫如今可好?”
“好…好……”
“我出兵伐徐,老夫心中可有怨言?阿青自知理亏,却也不能将心中仇怨安然放下,老夫若出言责怪,阿青绝不反驳半句。”
“不……老夫…替你高兴…”说罢,张老夫用力咳了几声,萧青这才看见他那佝偻的脊背,不免眉头一蹙。
“老夫…为何如此病重?莫非你……”
“上了年纪……身染重疾…你快离我远些,莫被我染……染上……”
“来人。”
荀漷闻声入内,屈身请示。
“召太医令,务必在二刻之内赶来。”
“是,臣即刻去召。”
荀漷走後,屋内寂静一片,萧青倒了碗茶,服侍张老夫喝完了汤药,张老夫摆了摆手,言道:“陛下千金之躯,怎可做如此谦卑之事?”
“老夫切勿多言,只当我是阿青便可。”
“既如此……怎不见…不见知戒前来?他如今可都还好吗?”
“一切都好,兄长现在太和理事,故而未随我前来。”
张老夫摇了摇头,说道:“知戒…老夫曾与他谈起仪国粟米,听他说仪国粟米与徐国的口感大不相同,临行之前,他还答应我,要带两升给我尝尝,怎的如今却食言了?”
“兄长并非食言,那米我已带来。”
“李卿,将粟米拿进来。”
片刻後,李玮领人将米放入屋中。
“陛下,方才驿卒传来丞相书信。”李玮将书信递到萧青手里,接着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