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刘攸裹了云犁,正要把他处死!”
越临听了,立马翻身上马,一路飞驰,终于在行刑前见到云犁。
“我敬诸位乃是临之长辈,不忍唾骂,临忍耐至今,尔等便真以为越临是什麽好欺之人吗?”
“你又能如何?”刘攸垂眼看去,轻蔑一笑。
“奉陛下之命,将刘攸拿下!”越临手持诏书,柳眉锐利,眼如鹰隼。
“你不过一朽木无能之人,上对国家无益,下对百姓无益,老而不死,如粪土一般茍存于世,五千将士皆因你之过尽数葬于大海,你不仅不思着如何尽忠报国,为军效力,反而将心思都用在这些旁门左道上,涎皮赖脸,毫无愧色,你这等毫无价值,阴险狡诈之恶徒,我处置你也是代天行诛,来日下了地狱,你再行狡辩之言吧。”
说罢,一衆士卒便将刘攸捉拿,越临懒得听他的唾骂之言,便命人将他的嘴堵上,以图清净。
茶已煮沸,云犁擡手将茶壶取下,他看向越临的背影,见他眉头紧锁,手中书页皱巴巴的,显然已翻看了无数次。
“逐野,你当真想好了?领兵为将单靠力气必然不行。”
“廷尉,此事非犁不可为,我思之又思,反复构想,觉得此计可行,才敢来见廷尉。”
“你今朝不过十四,若是就此丧生,你家老伯岂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万一……我看还是算了。”
“廷尉大人可是瞧不上犁?”
云犁撇了撇嘴,抱臂言道:“我自小熟悉水性,在鱼市里摸爬滚打,茍食内脏活过来的,五岁便在大风大浪里探看风向,撒网捞鱼,我生于斯,长于斯,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它。”
“那依你所言,先用火攻,再用小船冲击,撞破敌船船身?”
“是,现下军中虽然船只受损,只剩小船,可其有大船不能相比之处,小船迅速,灵活运用即可一举击溃大船,我已命人将船头改制,镶嵌金属,况且我观海面,当是顺风,而今又正值春时,东风遇火,岂不是苍天相助?”
“好,逐野尽可放手去做,有什麽後果我一力承担。”
“承蒙廷尉擡爱,逐野必取敌将首级来见廷尉!”
夜来之时,云犁站在岸边,对身边士卒说道:“明日起在军中散布传言,就说敌军大船实在凶猛,我已无力抵挡,廷尉大人闻风丧胆,也正欲回京。”
“是!属下听从群尉调令!”
云犁眺望海面,轻笑一声。
次日,士卒带来消息,称敌军闻之大喜,三日後便要来攻,云犁听了,将麻布弃之一旁,说道:“三日?那首将之人性烈如酒,怎麽可能会等我三日,我料定他明日便要出击。”
“将军,为何不是今晚?”
“今晚海面无风,我想得到火攻,难道他就想不到?可惜,天意在我不在他,明日我定要将他枭首示衆,献给廷尉,已报大恩。”
辰时天明,果如云犁所料,敌军正要行火攻之计,却见大风四起,云犁领着许多小船急速而行,敌军刚想回避,奈何大船缓慢,逃之不及,还未来得及反应,大船已被撞破船身,衆士卒甩出绳索,爬上船板,奋力死战,一番搏斗之後,敌军伤亡惨重,本想窜逃,却见云犁振臂高呼,命士卒们回到小船上。
敌军首将齐旭见了,瞬间大惊失色
瞳孔之中,火把渐渐逼近,最後落在甲板上,风烟过後,江面上只馀船片废墟,漂浮于海面之上。
水战失利後,徐国又派一人来此,领大军与云犁决一死战。
“云将军,听闻你只会持剑迎敌,若你当真勇猛,不如已长枪为器,于我一战如何?亦或是你自知不如,卸甲投降,跪在我面前叩首三声,我当饶你一命!”
“我百种兵器无一不精,告诉你,我云逐野绝不投降!此行定叫尔等有去无回。”
一番搏斗之後,潮面上霎时无声,云犁手持长枪,赶回廷尉府邸。
“云将军,云将军,莫再献…献上此物了。”
“怎麽,大人惊惧?”
“大人乃是文臣,虽然不惧,也不能与所学之道相悖啊。”
“哦,那我…我换身衣服再来。”
看着他羞色难当,转身离去的背影後,部下深深叹了口气,拍手说道:“好好的大将,竟形如野人,唉!”
越临忽然出现在部下身後,摇扇笑道:“回京之後,我有意将此人荐于丞相。”
“大人,不是属下多言,您可要让此人小心言辞,切莫无礼。”
“无礼?逐野虽然有些鲁莽,却也不会……”
此时,属下端来一个盒子,说道:“将军听闻大人乃是文臣,所以命我献上此礼。”
“此乃何物?”
属下掀开帘子,一眼看去,瞬间面容失色。
“天啊,怎会有如此未开化之人!我是让他莫献此物,谁曾想他竟……”
越临揉了揉脖颈,垂目说道:“这几日把他关在房中,命他好好读书,若是读不完不许来见。”
命令下达之後,云犁果然照做,然而不过一日,他便翻窗而逃,领兵至阔野处骚扰匪徒,惹得匪徒连日鸡犬不宁,不得已只好迁入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