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她这时候最感兴趣和在乎的只是她们玩的游戏,而不是魏舒和十七聊的这些事。
先前於琼略有担心的话还在魏舒的脑海里回荡,这会她的表现又足够冷漠。
特别是於琼在递给魏舒骰子时看过来的眼神,平静无波,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或许连陌生人也算不上。
魏舒记得那种眼神,她在许久之前见过。
在原野与羽集秀场时,於琼也是这样一副神情,矜傲的丶疏离的,在台上却又是热情而张扬的。
开车时,跑车引擎声响起後她会张扬地扬起唇角,喜欢将窗户摇到最低感受着窗外呼啸而来的风。
会在魏舒瑟缩着脖颈时敏锐地察觉到,仔细又温柔地问她用不用把窗户关上……
可现在又是什麽样子?
这样的眼神会令魏舒觉得她们是陌生人,又许是连陌生人都算不上的……
“你说要是文知月找上门来,我直接给你们两发信息打电话?”十七用胳膊肘戳了下魏舒。
手里的骰子捧着有些硌手,魏舒恍惚着瞥向十七,眼神渐渐清明起来,她沉吟了片刻,略一思衬回道:“或者你也可以给我小妹打电话。”
“祝元箴?她能起到什麽作用?”十七不赞同地皱了皱眉。
因为不管怎样,总会有魏舒和於琼两个人都不在临云的情况,就像是过两天,她们得去北安录综艺。
到了那个时候,临云里值得信任的人也就只有祝元箴了。
虽然魏舒不想把祝元箴卷入这样的事里,她可以什麽都不告诉她,这样以後她们也就只是相互来往较多的朋友,不至于说被人拿了话柄。
“是嫌局面还不够乱吗?”於琼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根刺。
魏舒喉间哽了一下,她眸光在灯照下有些晦暗,抿了抿唇:“我什麽都不会跟元箴说的,放心好了。”
“哦。”於琼从十七的手里接过骰子,连着摇了两个6。
“总有一天,你会因为工作原因不在临云,我可能也会出差,那到时候十七还能信任谁?找谁帮忙呢?元箴起码能应付得了十七不想见的人。”魏舒见於琼手里执着棋子,一步步挪到了她的棋子上。
然後她的一个棋子被於琼撞回了起点。
在飞行棋里,要是一个人的棋子正好落在了前一个人的棋子上,那麽可以把追上的那个棋子撞回起点。
於琼能走的棋子有很多,她明明可以走後面自己的另一个棋子,可她却非要追上魏舒的棋,将棋撞回起点。
现在棋局的状况,魏舒已经有一个棋子到了终点,十七有一个棋快到终点却一直放在那没走,在走另一个。
於琼有一个棋到终点了,其馀的基本上都在起点,还有一个是刚和魏舒撞上的那一个棋。
“啧啧,你这下又得重新起飞咯,前面的一切努力都打水漂咯。”十七在一旁看热闹。
正说着,於琼又摇了一个数,直接将十七走到她家门口的棋子给撞了回去。
刚还在笑魏舒,这下就轮到十七遭殃。
“你可以走另一个棋的!你故意的!”十七瞪了於琼一眼。
於琼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干脆地点了点头:“我觉得魏舒说的有道理啊,你要是有什麽问题,我和她两个人都不在临云的话,你可以去找祝元箴,也可以去找宋蔷。”
要说祝元箴是家人,可以信任。那宋蔷呢?宋蔷算是什麽,给於琼负责处理一切她嫌麻烦丢过去的人吗?
魏舒擡头瞥了眼於琼,眼底闪过一丝痛心与失望。
地毯上的棋子四散八落,可棋子又不只是棋子。
“我不想玩了。”魏舒没去接於琼递来的骰子,她擡眼看过去,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太过难堪。
即使这场游戏才刚开始玩了片刻,一整局游戏还没结束。
“别啊,不就撞了你一架飞机嘛,这不是还剩下好几个吗?哎呀,表姐不是也给我飞机撞了吗。”十七坐在魏舒的身侧,她顺手上来扯了扯袖口做挽留。
“游戏是我们一起决定的要玩的,你要中途退出?这种事一但开始了,就停不了,不是你说不玩就不玩了的。”於琼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淬了层冰。
黝黑的眼眸迎着白炽灯,可身後没开灯处的,又是一片无尽的黑夜。
从魏舒的视角看去,感觉於琼的身子似乎就隐在这片漆黑里。
让人捉摸不透,她口中说的到底是游戏还是别的什麽。
这话十七听不明白,她还觉得於琼说话有些难听,小声劝了一句让她两别吵架,游戏而已。
可魏舒和於琼两个人心知肚明,她们说的不光是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