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盯着他的脸庞,发现他脸色煞白。
本来泛着健康红润的面庞在彻底看清我手里拿着的东西时,愣是惨白到毫无一丝血色。
我看到时砚礼的眼眸重重地阖上复又缓慢打开,他像是在确定些什麽似的,手指不安地敲打着冰冷台面。
“叩叩,叩叩…”指腹没有任何规律的敲打着,清脆的声音听多了顿觉烦闷。
我不明白时砚礼为何要这样,他的唇瓣都没有丝毫的血色,看起来就像是一具有温度的尸体。
时砚礼强压住心底的惶恐,这才堪堪维持住自己恐惧的神色。
他不能丶他不能吓到自己面前毫无知觉的妹妹。
他的妹妹,什麽都不知道,对于这一切完全都不知晓。
他不能将妹妹也连累着拖入到这局中去…
时砚礼敲打着桌面的声音更响了,因为他记得丶他清晰明了的记得昨天是把这诡异的礼盒烧掉了。
不仅烧掉了,就连所留的残渣都被他用符水浸泡过,飘飘扬扬的洒向了各处。
可为什麽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时砚礼盯着那突出在礼品盒上的硕大眼球,就快要停止住自己的呼吸。
联想到门外永不停歇的敲门声,他缓缓摇了摇头,又望向我,扯出了几分勉强的微笑。
“安安你现在是想吃蛋糕吗?哥哥马上就给你做。”
“为什麽不能吃这个?”
我晃了晃手中沉甸甸的礼品盒,面露不解的望向了时砚礼。
盒子内,蛋糕所散发的气息是那麽的新鲜。
即便是还夹杂了淡淡的血腥气味,但是不碍事的。
根本不碍事。是不会影响蛋糕本来的美味的。
可我听到了时砚礼颤抖的声音,他很少在我面前表露出如此恐惧的状态。
“因为丶因为这个蛋糕时间放得有些久了,肯定不新鲜了。”
时砚礼苍白无力的同我解释着,他其实想拒绝我的动作,但我已经先行一步打开了包装盒。
包装盒如盛开的昙花,一朵朵打开。
我望向里面,装着的的确是精致无比的蛋糕。
就连边缘都被用精致的裱花笔描绘出了柔美的波浪线。中间部分画着一大一小两只泰迪熊,只不过它们的眼睛都点缀上了鲜红的草莓果酱。
我看到时砚礼睁大了眼睛,他大概不愿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我无所谓,独自挖了一勺递到了时砚礼的嘴边。
这个蛋糕无论是整体还是外观上来看,都是我的最爱。
就连夹心都做了不同的好几层,含在嘴里融化在唇齿间,我品尝到了顺滑的布丁与颇有嚼劲的珍珠。
只不过我挖了一勺探到时砚礼的面前,他明显不感兴趣的样子,大概是吃饱了吧。
于是我随口又问了一句:“哥哥怎麽不吃呢?”
时砚礼摇了摇头,惨白的面色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在我眼里精致美丽的蛋糕,可呈现在时砚礼的眼中却是不断往外流淌的丶还在渗血眨动的眼球。那眼球上面还用细密的针线缝着一道紧闭的小口。
时砚礼後退了几步,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那道小口是祂的嘴巴,随着我递勺子的动作,时砚礼长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僵硬的头颅转移。
他想远离自己的视线,可那些眼球就像是抓取了他所有的感官与神经。
聒噪的声音不断,他看到眼球淅淅沥沥的掉落在餐桌上,一点一点拖动着自己软化的身躯朝自己滚动。
“骨碌碌,骨碌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