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女伴这样评价,楚雯一时有些心虚,“也不是所有事都这样。其实……任子延人还挺好的,没那麽计较。上次外采不还帮你了嘛。”
急忙找补无非是知道任子延的心思——他对吴花果有好感,万万不可因为自己今天这番负气影响他在女伴心中的形象,原本有机会的两个人彻底凉凉怎麽办。
思绪到这里,马楚雯暗暗叹口气——现在自己的想法不和任子延下午的想法一样麽。
这该死的成人之美。
“回头给人道个歉吧。”吴花果推推女友,“至少在我看来,你冲人家发火没道理。”
楚雯撅起嘴巴,未答应亦未否决。
“对了雯子,我下班前跟常主任说田淼托我进冬奥组的事儿了。”
马楚雯惊坐而起,“我看你也有大病!她都……”
“总不能犯一回错就把人全盘否决吧。那出监狱的还有重新做人的权利呢,谁没犯过错。”
“常主任怎麽个意思?”
“没当场表态。我说可以让田淼进编辑组跟我,眼下人手不足,她撰稿能力有目共睹。常主任就说考虑一下。”
“估计八九不离十。”楚雯据理分析,“之前节目调性重新定位,咱现在进度比计划慢了两期。再加上後四期主题嘉宾都还没敲定,一月份你这边会非常吃重。”
“咱俩又想一处去了。”吴花果看看女伴,“我力争让田淼进来还有一个原因。”
“什麽?”
“子延兄思维。”吴花果狡黠地眨眨眼,“她,或者说她家里,人脉资源可比常主任比我们广得多吧。万一呢。”
楚雯深吸一口气,“英明。”
吴花果歪歪嘴角,不置可否。
“所以说啊,”楚雯捏着啤酒瓶,眉目带笑看向自己的朋友,“任子延帮助大了去了,你这不就暗暗跟人学会一招。”
“那叫同行之间互相借鉴。”吴花果说罢突然一拍她大腿,“咋回事,说着说着又回去了。”
“吴儿,我可知道啊,人家对你表达过……”
“任子延说的?”
“不然咧?”
吴花果目光变得复杂,“他……连这都告诉你?”
楚雯并未深究,一心执着于促成两人好事,“你到底怎麽想嘛。”
“我?我压根没想过。”
吴花果说这话时带着漫不经心的语气,仿若任子延那场拐外抹角的试探变成稍纵即逝的风,连落叶都未卷起便过去了。
不知怎的,女伴这样的反应让楚雯有些难过。
为任子延的满腔真心被当成熟人间的玩笑而难过。
所以,她用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开口,“钟世?”
电视机里已播放起广告,是大卫盖纳尔代言的某款运动饮料。
二十五秒广告过去,吴花果点了点头。
“可钟世,”楚雯不甘示弱,“钟世能像任子延这麽帮你麽?”
吴花果久久沉默。
“吴儿,不是非让你在两人之中做选择的意思。”楚雯拉拉女伴的手,低下头,“我就是……怕你被伤到。”
她最终没有说出口——其实钟世记得你,也记得你说过的话。
那甚至算不上承诺,只是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两人之间的口头约定——钟世说他会亲口告诉你,而我的回答是“好”——我必须恪守契约。
吴花果关闭电视,客厅里瞬时静如止水。
“雯子,我有种直觉。当然,直觉并非都是准的。”
马楚雯感觉到对方回握的手,而听到的下一句是——
“钟世一定能帮到我。他会帮我彻底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