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像个变态!”
“现在有力气骂我了。有精神骂人是件好事。那你有力气告诉我吗?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没事。”
“那我来猜一下。有人保外就医,想在死前见你最後一面,你不想见。”
“你……”
“你想问我怎麽知道,前半段查的,後半段猜的。”
我忽然失去力气,趴到了桌上。但说话仍然很硬。
“对。”
“你不想见?那就不见。”
我从桌上重新擡起头来,咬牙切齿。
“那个人,也用和你以前的一样的手段。威胁我,不去见他,他就告诉我小叔叔一家我到底姓什麽。”
“世界上的坏人总是手段相通是不是?所以你才迁怒到我。”
他擡头望着天花板笑笑,“我发现人真的不能做坏事,动一点歪脑筋,很久之後都要受到惩罚。”
然後他又低头看着我。“逃不掉,躲不过。”
“那你准备怎麽办?”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我才特别烦。”
“别烦了,我带你去看医生,路上一块帮你想想,把事情解决了,好不好?”他站起来,拎我桌上的包。
“不好。”我没起身。
他垂头看我。像缺水的绿萝那样垂着头。
“我知道你要说不好。你打定主意要走,这是我们分开前最後一段时间。我陪你走两步好不好?允许我陪你走两步,然後我们就像陌生人一样快速转身。”
在诊所,我的右手被缠上厚厚的白色纱布。
打破伤风针要做皮试。手臂被扎了个包,被护士用蓝色圆珠笔画了个圈。
“好了,等二十分钟。”
我看看手上的包,“像蚊子包。”
护士笑了,“都说像蚊子包。”
另一个护士说:“我看就像小孩的半个屁股。”
“那是你刚生了孩子。”
“还能像什麽,我来想想。”
角落里有个一直埋头填表格的护士突然说:“像不像一半的手铐。”
我看了她一眼,不认识。她看也没看我,理理表格,往办公室里面走。
白墙之上,圆形的挂钟内,纯黑的指针一格一格划过。
手上的包还在,没红也没肿。
“医生说再深一点就伤到手掌肌腱了,你竟然还能用它砸花瓶,还能用它打字。”
支维安啧啧称奇。
“我还用它推了你呢。”
“这是很值得骄傲的事吗?”
“对我来说,挺值得骄傲的。上一回不就是你推开我吗?”
他点点头:“不是说记性不好?我看你现在记性变好了啊。”
“又没得失忆症,要是人人都能随便失忆,就没有下午那回事了。”
“我问你,要是我没阻止你,你真会砸他脑袋吗?”
“不会,我就吓吓他我又没疯。”
“实话。”
我心虚地微微掉开头。“……我不知道。”
他皱起眉头,声音明显提高了。“你还上小学吗,还跟孩子一样打架。再说了,你一个女人真打起来你觉得你能占便宜?”
“少瞧不起人,我打架还真没输过。”
“那都是小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