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祁染无言,怎么他提到谁知雨都能拐到投缘上,“那秀才娘子说,他们虽然懂的不多,但是非对错,谁好谁坏,他们心里都清楚。”“嗯。”知雨应了一声,却听不出什么情绪。祁染接着道:“娘子说,大家都知道你被传召宫中,都挂心着,她才大着胆子和我们搭话,想问问你怎么样了。所以你看,大家并不讨厌你,我更不会。”知雨没出声,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祁染的头发,半晌才轻声,“谢谢。”祁染听着知雨轻轻的声音,低声道:“我一定为你正名。”“他人都不重要。”知雨笑笑,“只要你不怕我,厌我,这就足够了。”窗外星辰闪烁,祁染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看得不准,这分明是不会下雨的。”“会的。”知雨启唇,竖起手指,“三,二,一。”一滴水打湿窗棱,祁染还没回过神,听见喵呜一声。一团圆滚滚的白色蹦上西侧的小窗,立于窗前舔了舔爪子,又跳了下来,啪嗒啪嗒踩出一连串梅花印。祁染惊呆了,看了半天,“二白?!你也能过来?”二白悠闲自在地走到美人榻前,甩了甩尾巴,又喵了一声。窗外已经开始静悄悄飘下雨丝,祁染难以置信道:“这也是神明告知你的吗?”“是呀。”知雨亲了亲祁染的额头,“神明还说,狸奴会伴着雨一同过来。”祁染已然震撼到不行,知雨俯身亲吻时,那枚平安扣悬着碰到了他的颈弯,温凉地激了他一个激灵。他又郁闷起来,“待你等的那个人回来了,见到院子也没了,还多添了个猫,一定大发雷霆。”知雨轻笑,“不会,我煨着甜汤等他。”说着,便揉了揉祁染的腰后起身。祁染疑惑道:“你要去哪儿?”知雨披上外袍,回首一笑,“去取汤。”什么意思?祁染一脸茫然,等知雨施施然走了,才和二白大眼瞪小眼地对望着。还好知雨在他昏着的时候给他换好了衣服,低头一看,又是那身月水缎的袍子,祁染心里拧着,想到知雨说初见那人时便是这一身衣裳,有些不自在。安静下来了,他开始慢慢捋着。之前他一直认定闻珧身边那位“不存在之人”一定是知雨,副官们身份敏感,没留下只字片语也很正常,刚好符合这情况。闻珧就是知雨,好吧,这也不是不能接受。但他之前的想法不就全得推翻重来了吗,这让他很郁闷。又得重新开始推。二白喉咙咕噜一声,忽然往外跑。“哎,外面还下着雨呢!”祁染赶紧站起来,腿一软,差点倒回去,等到能站稳了,匆匆拿了一把伞追出去。细雨绵绵,雨倒不是很大,但天玑司建在一片湖上,他很担心二白掉进水里。出了房门,还好还好,二白只是在廊下栏杆上卧着,身体趴伏,耳朵低垂展开,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动静。祁染心头一跳,谨慎地走近几步,隔着一段距离看见二白冲着一个人影哈气。人影动了动,走了出来,圆脸上带着喜洋洋的笑,“大人喜得贵宠啊。”是小松。祁染松了口气,“这么晚了,怎么往这里来了,是有什么事吗?”小松哈腰笑道:“大人今日和阁主在外等候国师归来,我奉郭老之命来看看大人是否安好。”祁染刚想回一句没什么事,忽然间心里重重一坠。什么叫他和阁主在外等候国师?今日在他人眼中,他分明是和府中最普通不过的一个随侍丫鬟一同出来的,怎么就开口是东阁了?东阁乔装是秘密,一开始连北坊都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模样!祁染后退半步,没说什么,抓着伞柄的手却收紧了,没提前半句,“叫郭叔不用担心,我一切都好。”小松仍然挂着笑,卑躬屈膝,“今日听闻宫中传召,本还以为会是阁主随行国师,不想竟不是,小人吃了一惊。”什么意思?祁染在夜色中皱眉,国师入宫,哪位副官随行都是理所应当,东阁没有随行,那也必然是其他副官相随,有什么可值得吃惊的?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以前和小松闲聊时,小松神秘兮兮地说过,说猜测国师真身说不定是东阁,因是姑娘家所以覆面,这样谁也猜不到她身上去。所以东阁被刺,会是这个原因吗,因为她有可能是国师?祁染浑身一悚,忽然明白了小松这莫名其妙的话。本以为是国师的人,宫中传召却没有任何动作,留在了府内,足够背后之人猜出国师真身并不是东阁!二白在他身边嘶嘶哈气,他又后退半步,“副官又不是只有阁主一位,谁随行都是使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