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不知道,总觉得电视剧里那些看见所爱之人在自己情绪崩溃的时候到来大哭的男女主角矫情又废物,直到自己经历,他才知道。
这是依赖。
感受到被爱,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宣泄自己的情绪。
宋之聿抱住了竺砚时,伸手一下又一下的安抚着少年的後脖颈。
“别怕,我们都陪着你呢。”
“现在医疗业这麽发达…肯定没问题的。”
陈拾一一直默默抓着哥哥的手,眼神很担忧。
竺砚时擦掉了眼泪,吸了吸鼻,看见了宋之聿额头上的伤口。
对方没有包扎,甚至还用额前的碎发遮挡,真怕被自己发现。
可竺砚时还是看见了,他拨开男人额前的碎发。
“你这是怎麽回事?”
“…没事,上来的时候摔了一跤。”
宋之聿笑。
竺砚时当然不是傻子,他看着宋之聿的脸,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声音颤抖地开口。
“你是傻子吗?”
他扭头又望着陈拾一,“出车祸也不说?”
“别的地方有没有受伤?”
陈拾一活跃气氛:“不是什麽大车祸,小问题。”
宋之聿笑着耸了耸:“就脑袋擦破了点皮,没事的。”
竺砚时擡手揉了揉眼睛,没说话,拉着两个人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闷声。
“我也会担心的。”
过道依旧很安静,村长已经回去了,只剩下他们几个,能听见少年颤抖沙哑的声音。
“我讨厌失去,我害怕失去,所以,你们不许再做任何危险的事。”
“也不许离开我。”
竺砚时的声音扩散,像是一颗种子,落在了每一个人心间。
在那一刻,几个男人一致在内心发誓。
不能让竺砚时伤心。
哪怕死都不行。
手术进行了一个晚上,没有人睡,竺砚时中途被陈拾一和袁卿哄去看医生。
确认没有什麽大问题後,开了点药吃。
退烧药的效果上来的很快,竺砚时有些昏昏欲睡,却依旧强撑着精神。
其他人没有劝,尊重少年的决定。
墙上的钟表只到了早晨八点半,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竺砚时在药效的干扰下,似乎恍惚看见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手术室门打开後,瘦弱的小孩独自站在门口,听见医生说。
“抢救无效……”
竺砚时呼吸很困难,心跳卡在了嗓子眼,他眨了眨眼睛,视角又切回现在。
看见从里面走出来的医生脸上带着点笑。
“手术很成功,病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家属们别太担心。”
竺砚时重重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彻底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