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达到一个令人满意的高度後,上半身缓缓往前倾,直到贺松风占满流水的赤。裸。又滚烫的上半身都贴在镜面时,这才迷迷糊糊地扣住镜中人的手,依恋着,迷恋地轻声表白:
“你和我,只有你和我。”
贺松风没有等来镜中人的回应,只有静默地冰冷包容。
贺松风想,这就是他暗恋对象的体温,对方一直都是这样清凉沉默,而且永远敞开怀抱迎接他,现在也一如既往。
他永远不会拒绝他,永远注视他,永远包容贺松风一再越界的举动。
贺松风侧脸闭眼,把脸颊也放在对方静悄悄的身体里。
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时间丶空间在此泯灭,情感丶理智不复存在。
拥抱相依,十指相依。
正如贺松风所说的,只有你和我。
他和他自己,暧昧热恋。
“我喜欢你,那你呢?你有原谅我吗?”
贺松风的声音小小,像小老鼠偷灯油似的,战战兢兢,生恐惊扰了谁似的。
贺松风等不到回答,他擡头看去,对方竟默契地与他对视,淡笑着。
贺松风松了一大口气,被原谅了。
贺松风这才敢放心地亲昵吻在镜子上,垂眸露出眼皮上的黑痣。
他和他的黑痣抵在一起,指尖按着指尖,鼻尖顶着鼻尖,抵在一起,按着镜面,轻轻地蹭动。
像两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倚靠在一起取暖。
贺松风的体温比他的爱人高,所以他爱人冰冷的存在,那麽的清晰可见,像是从镜子里活过来似的,将他彻底拥抱。
贺松风难以控制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娇娇喘息,他享受的很。
“我要你帮我清理干净。”
贺松风向对方撒娇索取,甚至还懒洋洋闭着眼睛,简直就是在发号施令。
对方依旧没有拒绝。
贺松风仰头,倾身。
简直恨不得一头扎进镜子里,这哪里是镜子,这是生在水里的水仙花,看得贺松风几乎要溺亡在自怜自爱里。
“呃——”
贺松风双手撑着台面,迷迷糊糊的又一次的往上爬,往镜子前钻,想要更靠近冷冰冰的镜子幻影。
他的身体下意识倚靠洗手台边缘。
结果冷得他一激灵,两腿一软摔坐在地上。
他迷惘地擡头,发现爱人不见了,赶紧又忍着尾椎骨的刺痛爬起来,重新拥抱爱人。
贺松风现在已经完全分不清什麽是现实和幻觉,或者说他已经接受自己和自己的自怜自爱。
贺松风心甘情愿的沉溺。
毕竟,他只知道现在的他有人爱,有人在乎,有人能陪着他说说心里话。
因为这是他的自救。
“说你喜欢我。”
“贺松风,我喜欢你。”
贺松风舒畅地喘出一口悠长的气,湿漉漉的水汽趴满全身,像是镜子里贺松风的眼泪掉在他的背後那麽真实。
“贺松风,我没生你的气,也没觉得你不干净。”
“你太可怜了,我亲亲你。”
“利用完他们这群按摩棒,我们就离开这里,我们再也不要过这样的生活。”
贺松风听得这样的话,两个贺松风都泪汪汪地对视。
小可怜们对镜互相安慰怜爱,手掌与手掌贴在一起,只想穿过他们之间那一层看不见的屏障,真实地抱抱对方。
“只有你最理解我,我也最喜欢你。”
咔哒——
宿舍门被强硬地推开又关上。
巨大的动静也没能把贺松风从自恋里拔出来。
程其庸喊他:“贺松风,开门。”
“他要来了。”
贺松风睁大泪汪汪的眼睛平静地寻求对方意见。
“我陪着你。”
程其庸带着外边的风尘仆仆挤进来,嘴上询问:“一起吗?”实际上已经环住贺松风的腰,手按着尾椎骨的地方,顺势把贺松风按在洗手池的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