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醉了,他不大能分清自己到底摸在哪里,当他摸了一遍没发现异样後,也不太好继续找贺松风的茬。
塞缪尔的手垂下来,掐住贺松风的脸颊,大方地承认:“我是醉了,不就是因为你一直灌我吗?”
贺松风在塞缪尔的掌控里,温顺地垂眸,静候对方下一步动作。
一个吻,不出所料的挤进贺松风的唇齿间。
对方把通体的酒气全都泄愤似的灌进贺松风的口鼻喉里,贺松风明明没有喝酒,却只觉得自己从里到外,从唇瓣到舌根再到气管,全都浸在酒液里。
浓郁的酒气就像一枚曼妥思投入可乐,爆炸的冲天碳酸从喉咙开始,向头颅丶又向下经过躯干,碳酸流向四肢。带着恐怖的恶意,意图用强烈的碳酸狠辣地腐蚀这具躯体。
贺松风试图推开。
手掌被困在十指紧扣里,两条腿被酒气捣烂,破破落落地摆放。
女士和服纹在臀部的烟花被一巴掌拍开,疼痛亦如这些几何符号炸开,像烟花那样。
对向的窦明旭依旧保持平静,静静地观赏着眼前的活春宫,甚至在这场闹剧里,还有闲心端起一杯清茶,抿上一口,细细的品味。
塞缪尔忽然收手,收走一切箍在贺松风身上的力气。
贺松风一下子就变成被抽走脊椎骨的人偶,无力地趴伏塞缪尔的臂弯里,额头无力地顶住贴着塞缪尔的脖子,胸腔内收,後背弓起,四肢颓废地向下坠落。
塞缪尔仰头,惬意地长出一口气,放平视线时刚好跟窦明旭对上眼神。
塞缪尔的眉眼嚣张地高挑,借着酒劲,肆无忌惮地挑衅窦明旭,把贺松风当做心爱的玩具,肆意地摆弄丶凌辱。
无声无息地向自己的叔叔透露出一句幼稚的警告:
“这是我的玩具,不属于你。”
转头,塞缪尔就在贺松风没有头发的那一侧脖颈处,留下一圈深刻的牙痕,几乎都要见血,没有三两天消不掉这痕迹。
要不说是一家人,连留痕都留在同一个部位。
窦明旭抿了一口茶,在心里笑了一句:像条呲牙的幼犬。
这份淡淡的笑容,悄然地浮出表面。
皮笑肉不笑。
塞缪尔陡然收敛起张扬气势。
而贺松风在明白窦明旭对他的兴趣只是戏弄後,果断投入塞缪尔的怀中,继续扮演合格的纯情小白鼠形象。
依偎在塞缪尔怀中瑟瑟发抖,一副离了塞缪尔活不下去的怯懦。
“先生,您喝醉了。”贺松风挂在塞缪尔的臂弯里,小声提醒,手指点在塞缪尔的掌心里暧昧地画圈圈。
塞缪尔把这个娇撒了回去,抱着贺松风恋恋不舍地哼哼:“Angel~我当然知道我喝醉了。”说话时,还要时不时亲一下贺松风的脸颊。
贺松风在塞缪尔的手掌心掐月亮,“可我下午还有课程,您得送我去上课。”
塞缪尔的手指顶在贺松风的眉心处,往後一推,感叹:“你呀……世界末日也影响不了你上课。”
贺松风的身体往後一倒,又如弹簧,立刻收回塞缪尔的怀抱里,细声细气提醒:
“先生,您答应了我的,不会耽误的上课。”
窦明旭看了眼时间,同时说道:
“时间不早了,坐我的车一起走吧。”
“嗯嗯。”贺松风立刻扶着塞缪尔站起来。
紫藤花随着贺松风的动作,从他散开的头发里挣脱出来,飘落在地上,窦明旭越过桌子,及时捞起紫藤花,重新别在他脑後。
手掌从贺松风背後,悄无声息地捏进他的脖子,刚好就掐在脖子两侧的牙痕上。
贺松风身体一激,趁着塞缪尔醉醺醺低头找路的间隙,向侧後方的窦明旭投去责备的瞪眼。
窦明旭捕捉到这份瞪眼,又体贴地弯下腰,帮贺松风整理好和服的衣摆,动作没再有分毫越界,这一刻他把握住“长辈”的界线,没有越界。
侍者带领三人去更衣室换装,又一次的贺松风被当做女性,送入单独的更衣室。
女装要比男装更麻烦,于是窦明旭和塞缪尔两个人坐在大厅,等待贺松风。
窦明旭忽然出声,挑起话题:“你把Angel培养的很好,是一个合格的花瓶。”
塞缪尔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抖了一根咬在嘴边,随口答道:“叔叔喜欢的话,送给您。”
窦明旭问:“就玩腻了?”
塞缪尔咬着烟,满不在乎地说:“早玩腻了,没爹没妈的孤儿,他离了我又活不下去,不好脱手。”
他的一只手捏着打火机,不着急点火,掐在手指里来回地转圈,似乎在等什麽,亦或是在焦虑什麽。
窦明旭没再接话,而是盯着更衣室的大门,颇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