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贺松风的拳头就像雨点一样,一阵阵密集的砸向窦明旭的脸。
贺松风也不知道该说什麽了,他只能靠着不停的抡拳头,不停的咒骂对方是个疯子,来排解他无处可去的愤怒。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回国了,他就有他的新生了。
可是这一切,全部都被窦明旭毁了,全部!!!
他在这个时间,本可以有更坦荡光明的自我!
可是现在他只是一个被自大的疯子圈养在牢笼的猫狗!
“我不要……我不要被你困在这里!”
贺松风大哭了起来,他的眼泪跟着他的拳头一起砸进窦明旭的眼睛里。
但非常遗憾,窦明旭感受到的只有兴奋。
“你为了我,在哭。”
这就是窦明旭对贺松风的眼泪的见解。
贺松风的眼泪也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疯子!”
贺松风指着窦明旭的鼻子骂他。
窦明旭吻着贺松风指上来的手指,深情地回骂:“表子。”
贺松风所有的情绪就像一拳打进了非牛顿流体里面,砸进去的时候,找不到一个落脚点,可当他想要把拳头收回来的时候,那些液体突然就变成恶心的浑浊的泥泞,把他的手牢牢困死在污脏里。
贺松风的裤子向下坠落,盘踞在脚踝边。
贺松风的人被放在了桌子上,就像一道菜,光鲜亮丽的出了锅,带着扑鼻的香味,热气腾腾的等待食客享用。
“呃……!”
贺松风眉头拧紧,他的小腹跟着一起紧绷起来,他的手和脚下意识向後顶,他想逃离,他撑动的肩胛骨就像蝴蝶扇动脆弱的翅膀。
没有用的,翅膀一扯就碎,便只剩下一具蠕动的身躯。
窦明旭一只手就能把他的两个脚踝捏在一起,然後向上,向着贺松风的方向推过去。
大腿内的筋脉被拉扯的笔直,抽筋的胀痛扒着肌肉一股股的痉挛,贺松风的身体抖成了筛糠,他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瞧着天花板的纹路就像车窗外的景象似的,重复的闪过去,从上方飞往下方,又在下一次耸动里,重复的飞过。
于是贺松风侧头,终于寻找到一片安静的地方,那时左边的白色地砖。
看着它,就像在看一本没有写字的空白本子,本子上密密麻麻开始流水,写满了贺松风的不情不愿。
只是逃避不到两分钟,他的脑袋就被窦明旭强行扭正。
两个人变成了面对面的姿态,窦明旭的汗水从上方直突突滴落下来,打在贺松风的脸颊上,向着耳朵里滚落。
贺松风耳膜发胀,鼻头发酸。
他擡手想把窦明旭推开,等待他的却是窦明旭俯身的接吻。
面前的男人像一座巨山,沉甸甸的快要把他给轧死了,他喘不过气,胸膛憋了下去,苍白的面色憋得发紫,一双手撑在窦明旭的胸口无助地向上顶。
可是,留给贺松风的,是他憋在唇齿的谩骂,被对方当成性趣的一环,搅动成了一团团意义不明的喘。息声。
“不要这样。”
“请不要这样对我。”
“放过我,我不是自愿的。”
这些话全都变成了欲拒还迎的喘息,每一次呼吸都是贺松风极力发出的反抗。
太过荒谬戏谑,也太绝望。
贺松风的拒绝,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头顶上的亮光再一次成为了十八岁的星星,高挂着,冷漠的凝视他的无助。
终于贺松风抢到了一个呼吸的间隙,他不再是拒绝,而是直抒胸臆的“恨”
“我恨你!”
贺松风开始无助的掩面,眼泪却始终流不出来,眼眶里的眼睛瞎掉了,只剩一片虚无缥缈的迷惘,像一台老旧的电视机发出危险的鸣响,乱糟糟的雪花屏开始充斥贺松风的世界。
眼前的人和事,都一并变得模糊起来。
他的意识也开始飘忽。
但他没有晕过去,也没有失去知觉。
他清楚的感受着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羞辱,却无能为力,亦或者出于自我保护,他选择了逃避。
这是他最擅长的事情,封闭自己。
“我恨你。”
窦明旭的汗珠再一次滴落,他的欢愉,构成了贺松风的绝望。
他大笑着欢呼:“恨我吧!反正我们没可能了!”
或许是只说一句还不过瘾,他吻着贺松风,入着贺松风,过瘾的低吼:“恨我吧!我已经把事情做绝了,你这辈子都别想从我身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