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几滴酒洒在窦明旭的手上。
窦明旭的脸上挂起颇为意味深长的笑,包含非常复杂的情绪,不是单纯的厌恶或喜欢。
贺松风立刻露出不知所措地神情,惘然无助地瞧着那一泼液体。
幸好窦明旭没有为难贺松风,他自行用帕子擦干。
贺松风松了口气,微微俯首,感谢窦明旭的照顾。
小插曲就这样迅速地过掉。
窦明旭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而塞缪尔也不得不陪着他一直喝。
喝着丶喝着,两个人脸上都露了醉意。
年长者在酒量方面,终归是更胜一筹,没多久塞缪尔就扶着墙颤颤巍巍站起,摇晃着身体,嘴里嘟囔“不喝了!”之类的话。
“塞缪尔先生,你喝醉了,我来扶……”
塞缪尔摆手,嘴硬道:“我没有!我没有喝醉!”
“那您要做什麽?”
贺松风跟着塞缪尔一起站起来,紧张地凑到贺松风面前观察他。
“喝多了,尿急。”
塞缪尔推开房间门,在侍者的带领下,向卫生间的方向摇摇晃晃走去。
贺松风转头,窦明旭也在看他。
现在是他们两人的独处时间。
窦明旭招手,示意贺松风坐过来。
贺松风听话地靠过去,跪坐在身旁,两只手乖巧地平放在身前。
窦明旭伸手,贺松风紧张地闭上眼睛。
那只温暖的手掌绕到贺松风的发包边,帮他把鬓边的紫藤花从发缝里收拾出来,重新妆点鬓边。
“塞缪尔的审美真够差劲,他一直是家族里的倒数第一。”
贺松风睁开眼睛,懵懂地与窦明旭对视。
眼神对视不超过三秒,贺松风便转向桌边,托起酒壶,说道:“我替您倒酒。”
“你是油画专业的?”窦明旭问。
窦明旭右手拿起酒杯,接受贺松风的示好。
另一只手则慵懒地拨弄贺松风鬓边的紫藤花,借着摸花这一层薄薄的纱,肆意地抚摸贺松风的脸颊。
贺松风点头,“是的。”
“呵呵。”窦明旭冷不丁笑出来,“你啊……在我问你的时候,要回答巴洛克绘画,而不是展览策划与视觉设计。”
他直白的点出贺松风的谎话漏洞。
贺松风握酒的手发出不安地战栗,他知道自己马上要泼酒,托壶的手立刻变成左手窝柄,右手堵住口子。
这些酒的确没有泼到窦明旭的身上,却淋了自己一手。
酒液漫过手掌每一寸细节,细长的指节轻轻地蜷起,仍无法阻挡指缝间溢出的水珠下滚。
酒香贴着体温轻盈地蒸出来,水珠一颗颗往下滴落,砸在榻榻米上,暧昧的氛围迅速弥漫整个房间。
窦明旭没有任何一种倾向,不喜不恶,始终立在观望的位置上,观看贺松风的一举一动。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麽?”
窦明旭好奇地问,他想知道这个骨子里纵欲色。情的假天使还能做出什麽出格举动。
贺松风的一切,窦明旭都非常好奇。
怎麽能有一个人把这麽多矛盾的元素,都如此融洽的汇聚在身上。
清纯懵懂,却又色。欲加身,一举一动都带着极强的勾引意味。
究竟是无知还是刻意?
窦明旭太想了解关于他的一切。
窦明旭忽然扯着嘴角笑了起来。
一切的问题,都在眼前发生的事情里找到了答案。
他看见贺松风被酒水淋湿的那只手,就这样直直地送到他面前来,毫不隐瞒其中饱含的欲望与渴求。
剔透的晶莹水珠从上至下,像一挂葡萄,诱惑地高悬嘴边。
一滴熟过头的葡萄砸了下来,恰好滴在窦明旭的嘴边。
贺松风的眼神,高高在上,投射窦明旭的身。
贺松风示范过补救的方法,他教过窦明旭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做。
不用他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