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风他扯着嘴角戏谑的笑站在那里,给熊熊燃烧的火堆泼上看似是水,实则是油的助燃剂。
“折磨自己,很爽吧。”
贺松风冷不丁把窦明旭的心思给拆穿了。
窦明旭那张歇斯底里的面孔,在贺松风刻薄的注视下,忽然一下沉了下去,像一具溺死在水里泡到眼瞳乌黑的鬼魂。
他正以一种极其卑微的讨好姿态,木讷的冲贺松风笑。
湿漉漉地从水塘里浮出来,扭曲的,惊悚的,向着替死鬼的方向步步紧逼。
卑劣下流的心思被看穿,这本身也是一个爽点。
有一种自己所有事情都逃不过贺松风凝视的——被掌控感。
爱,本身就是一个非常诡异的感情。
就像贺松风不爱任何人,他只是爱被爱的感觉。
而窦明旭,就是在爱——爱到发疯的歇斯底里。
另一种角度,两个人也算绝配,一个向外索取,一个向内掏空奉献。
贺松风又一次骂他:“下贱。”
窦明旭深吸了一口气,刻在他心脏上方一点的烟头疤痕正隐隐作痛,是爽的。
那个疤本该早就脱痂痊愈的,是窦明旭自己每次还没等痊愈,就亲手把痂抠掉,手指顶着那一圈伤口往里钻,恨不得要钻进心脏里才好。
在尖锐的刺痛里,窦明旭念着贺松风的名字,一遍遍回味那个晚上。
窦明旭爱这段感情带给他的痛苦,爱贺松风每一次带给他的折磨。遍体鳞伤丶血腥糜烂的病态感情,叫人痴迷。
食髓知味,欲求不满。
贺松风的耐心再一次的告罄,“你不让我走,那你想做什麽呢?把我掳走?强迫回你那里去然後把我锁起来吗?”
窦明旭愣了一下,楞的那一会他给人一种这话直直顶进脑袋里的感觉。
过了一会,他才迟缓地说:“我就问最後一个问题,你回答了我就离开。”
“好。”
窦明旭两只手捧着贺松风的左手,嘴唇抵着中指的指尖,亲吻的同时质问:“如果刚刚那个戒指是伊凡德给你戴上的,你也会像这样丢掉吗?”
贺松风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会的,我会把你们所有人都像这样丢掉。”
窦明旭满意地把情绪收拢,“好,好……”
他重新整理好西装外套,手掌拍平衣服褶皱,最後搂着贺松风的腰,在脸颊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吻。
“你说的,你不爱我,你也不能爱他们。”
贺松风又一次骂他:“贱。狗。”
窦明旭餍足呼出一口热滚滚的气,“这是对我的奖励,主人。”
贺松风眉头蹙起,心想,谁教他这麽说话的?我吗?我没有。
“今天晚上不会有人艹。你,对吗?”窦明旭的声音把贺松风拉回现实。
贺松风点头应付。
窦明旭这才放心把人放开,“那明天能轮到我吗?”
贺松风再一次点头应付。
他们没有明天,明天贺松风就要乘上国际航班回国了,所以贺松风能心安理得放心撒谎。
窦明旭终于在贺松风的谎言里被哄得服服帖帖,他愿意离开。
他坐在车上数时间,满心欢喜的想,马上就能轮到他了。
贺松风上了楼,他敲响伊凡德的家门。
伊凡德带着跟脚的Kitty一起来开门。
“这次是要跟我分享什麽?一定是喜悦吧,你的个人艺术展现在很有名气。”
伊凡德笑盈盈的迎接他。
贺松风驻足门外,面带微笑地说“我就不进去了,有些事我得迅速和你说完。”
“什麽事情?”
贺松风身後乌黑的猫眼里藏着一只眼睛,他清晰的看见走廊里的两人一猫就在门外面带笑容的寒暄。
两个人不停在书号,塞缪尔赶紧啪到地上去,耳朵贴在门上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