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如葱蒜,在土里,在锅里,最高的价值也只是菜品配料哦。
这确实是她得到的最高夸奖了。
言似卿表情有些复杂,有点无奈,“哭什麽。”
“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你一起。”
啊?
芍云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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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东郊,霸桥之地。
这里有一片废石区。
长安贵为首都之地,发展最快,常有建筑要事,东郊采石,废区荒芜。
如今却热闹起来了。
大白天的,一堆人聚集在这,准备烧毁一堆物件跟。。。。人。
一群樊香楼利益相关的贵人们聚集此地,确定了所有证据都在这了。
“记录一定要销毁,那些药用之物,研究之记事,还有那些医者跟关着的药人都得处理掉。”
“埋掉,再用废石堆压上。”
这里有很多废弃的坑洞,都用不着挖,都弄进去,再埋山,百八十年都没人知道。
日後草长莺飞,就是无头官司。
这些贵人用金贵的绸帕掩着口鼻,在临时搭建的棚子下面亲眼看着这些东西处理完,也集中起来定了路数。
“王爷困在那边之前最後一封密信既是让我等处理掉这些证据,绝了上面追查定罪的证据链条,但就算此事完成,王爷也说其自身处境困顿,需要我等群策群力支援他一二。”
“否则。。。。。”
否则王爷未必死,他们这些附属党争的一定会被清算。
就只能联合起来寻个办法把王爷摘出来。
他们基本都是盘踞长安各方的厉害人物了,不然也没法为冽王效力,而且隐藏更深——仆肖主,冽王比祈王能装,他们比祈王那一党更能装。
现在若非危机如斯,他们也不会暴露出来聚集于此,实在是没办法了。
因为已经快把这些证据处理完了,他们正在商议救主子的办法。
然後。。。。。
“什麽动静?”
马蹄声啊,是没动静。
这些人震惊之馀,发现兵马来势汹汹,包围了四面岔路。
“不好,快走!!”
他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有些想要冲杀出去,有些大喊着赶紧杀了那些活口。。。。。
可惜。
咻一下,箭矢破空,一箭射中那叫喊如公鸭的某贵人膝盖骨,让其嗷呜惨叫跪地。
弓箭手从废石区上坡露头显弓的时候,他们就安静了。
因为都被瞄准了。
马车来,他们看到言似卿等人时都呆滞了。
而周厉在马上,看到言似卿掀开帘子观察这些被抓个现行的始作俑者一党们,眉目温和,似在确定这些人到底多大能耐,敢做这些违背天理人伦之事。
周厉:“你竟然连这都知道。。。。是他们露出了什麽破绽,你在樊香楼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还是一早就盯梢了冽王那边的动静?”
言似卿:“没,我又非兵部,刑部跟阁部之人,还能盯梢王爷手下人?”
那是大忌了。
周厉也明白,否则这人不会连那蔡康信的审讯都避让开,全权给了魏听钟处事。
就是因为她太明白了——蔡康信现在是礼部的人,但他当年不是礼部官员,参与了粮草转运之事,勾结的全是兵部的,涉及兵部贪腐之事,也涉及内部勾连之事,都是国家机密,可比吏部政务这些敏感多了,毕竟兵马国防是帝国第一要事。
她若是真敢介入,知道了一些内情,很不好收尾。
所以,这麽冷静的人,急流勇退,撇开她一手拿下的最大肥鱼蔡康信跟冽王,交托给兵部跟帝王,自己两袖清风回头查案子凶手,既不渎职,也不踩线。
那反过来,她这查得也太快了,刚以为在樊香楼没什麽收获,那边都是被捂死嘴被拿捏的“芍云”们,很难有所突破。
结果,在路上她说了要来霸桥。
目的如此明确,他们就有点震惊——调查进度这麽大,是冽王梦语说漏嘴了?告知他们的肮脏之地在霸桥?
言似卿下马车了,用帕子掩了口鼻,避开风沙尘土的气味,瞥了那些狼藉不堪的药人,眼底并无多少同情,只有冷漠,踱步,走过周厉身边。
她没说话,只是待护卫从一人身上搜出一份密信时,递给周厉。